“本官知道,你们这些人里头什么人都有,有掌柜、有帐房有伙计,甚至连窑姐都有……呵呵,真是让本官大开眼界啊,不过这不要紧,你们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东奴的细作。

    你们也别急着否认,接下来本官也不会和你们费口舌,本官会让这些刑具来跟你们说话。你们很快就会发现,平常衙门里用的什么辣椒水,老虎凳那都是小意思,这里都有很多你们做梦都想不到的手段,保管让你们大开眼界,你们也会高高兴兴的把你们所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好了,现在谁先来试试呢?哦……这位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先生,听说您老是一位帐房先生,不知道要是没了指甲后您还能不能提笔算账呢,我很好奇啊,就让您来试试这个铁钳如何?”

    江鹤长得本来就阴沉,当他开口笑的时候却更是让人毛骨悚然。此时站在牢房里的他在身后墙上挂着的刑具的衬托下更是显得阴森无比,他面前的这些人又不是什么忠贞不渝之士,那位帐房模样的老头还未用刑便下得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胯下直接就湿了,直接就叩头道:“大人,我招……我招还不行吗?”

    三刻钟以后,一份详细的笔录就到了江鹤的手里,他面无表情的接过笔录看了看,默默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淡淡的说道:“下一个!”

    很快,一名原本长得很是漂亮,但此时脸上却被鼻涕眼泪给弄花了脸的女子被带了进来,江鹤清楚,这样的工作很可能要持续几天,他和他的手下们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是别想休息了……

    以目前浑源城的情况,失踪几个人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不会引起什么轰动,罢市还在继续。罢课也依旧在进行,许多商贾看到岳阳只是张贴了告示后并没有后续的动作后立刻便认为岳阳只是一个色厉内荏的角色而已,他们的胆子也变得更大了。

    崇祯七年十二月十三日,告示上规定的日期已经过去,可城内却没有一家商铺回复正常营业,也没有哪位商贾向指挥同知衙门自首,即便是有些小商铺的店主想偷偷向指挥同知衙门自首也很快被一些地痞流氓围住殴打。并将他们的店铺给砸得稀烂,这样一来就更没有人敢复市了。

    在这些日子里,商贾们带领着手下的伙计、掌柜连同几个书院的士子们一起每天都到知府衙门口集会,这已经成了惯例。每天一大早,数百人便聚集在知府衙门口举着横幅高喊着口号,一些士子学政更是引经据典对岳阳强行收税的收税进行了公开的批判。

    浑源州知府蒋鑫依旧是用身体抱恙的借口躲在知府衙门里面不出来。知府衙门的衙役们除了那些值班的,也没有人上街巡视,这样也引得商贾和士子们更加的肆无忌惮。到了这些天,他们竟然把桌子凳子以及大伞等物都搬到了知府衙门口,看样子是打算长期坚持下去了。

    今天,知府衙门口依旧聚集了数百名商贾士子,以学政贾子珍为首的几名学政和教官正在慷慨激昂的抨击着岳阳执行的强行收税政策。而台下则是方英迪等商贾和士子在为他们拍手叫好。

    “富而可求也;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吾爱钱财,光明之爱也,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然朝廷巧取豪夺商贾之利是为暴虐之政也,吾辈应奋起抵制此种行为,吾等一文一钱皆为吾等辛苦所得。怎可平白无故让与旁人……”

    站在一个用临时桌子搭建起来的演讲台上贾子珍正唾沫横飞的发表着自己的见解,台下则是一群士子在轰然叫好,此时的他们一个个都得意洋洋地,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胜利再向他们招收。他们也坚信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他们的。

    此时的贾子珍已然说了半个时辰,感到有些口渴的他走下台来,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几口,正准备重新上台继续发表他的长篇大论。突然前方传来了一阵乱哄哄的声音。

    “救命啊,快救命啊!”

    “快来人啊,杀人啦!”

    贾子珍不禁愕然回头一看,发现在不远的街道口处十多名青皮混混正在没命的朝自己这边跑来。而且这些人一个个神情惶恐不已,仿佛正被什么洪水猛兽追赶一般。

    “咦……这些个青皮在干嘛呢?”

    被这些青皮打断了演讲兴致的贾老先生很是不爽的瞪了这些青皮一眼,以不符合他这把年纪的敏捷身手一个箭步跳到了台上大声喝道:“兀那贼子,你们都在干什么,吾等在此谈论朝廷大事,也是你们此等鼠辈能来打扰的吗?”

    “正是,鼠辈赶紧走开!”

    “务要侮了我等的眼睛!”

    历来这些混迹在社会底层的混混和流氓总是被人瞧不起的,在大明朝也不例外,更何况是那些自诩为社会精英的读书人呢,他们一个个挥舞着衣袖仿佛如此这般便能把这些青皮赶走似地。

    可是这些青皮非但没有离开,反而用更快的速度连滚带爬的跑到了他们跟前。贾子珍正要发火,却看到一名为首的青皮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哭泣道:“诸位老爷,大事不好了,官兵进城了!”

    “什么……官兵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