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来福和顺宝父子站在客厅前,恭敬的望着坐在客厅上的岳阳。

    尤其是顺宝,望向岳阳的目光中更是带着一丝惊叹和钦佩。顺宝可是从小就陪着岳阳长大的,对于岳阳的性子非常了解,原本岳阳的性子是极为温和的,对待下人也很和善,这样的人虽然是个好主子,但却不一定是一名好的庄主和领导者。

    但是顺宝惊讶的发现,自从岳阳在应州城内头部挨了一记重击而导致昏迷后,醒来的他变化非常之大,就像今天械斗之事顺宝可是亲眼目睹的,虽然岳阳在械斗当中的表现是有些不尽如人意,但是在面对咄咄逼人的王家二公子他却毫不示弱,不但敢下令五里寨的佃户们主动攻击,而且还喊出了“打死算我的”这种话,这可就不是一般的胆大了,顺宝但心自问自己就不敢说出这么一句霸气十足的话来。

    岳来福恭敬的朝岳阳施了一礼恭声道:“少爷,您找小人前来有何事吩咐?”

    岳阳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岳来福父子一眼,温和的指着旁边的椅子笑道:“岳叔你来了,快请做!”

    岳来福并没有接受岳阳的好意:“少爷折煞小的了,礼不可废,在少爷面前哪有小人坐下的份!小人站着听少爷吩咐就好!”

    “你们啊!”岳阳无奈的摇摇头:“好吧,随你了。是这样的,我想问问,既然这两年天气大旱,许多良田因为缺水而荒废了,那我们为何不钻井取水甚至灌渠呢?这样不是可以缓解旱情了吗?”

    “原来少爷要问这个啊!”岳来福解释道:“打井取水缓解旱情之法固然是古来有之,但少爷却有所不知,打井可是一个既耗时又耗力的活。象我们三晋之地地下之水虽然是有,但却埋藏较深,往往要打下数百丈才能打出水来,即便是运气好那也得一百丈左右才能出水,这样算来打一口井至少要壮劳力三十人,耗时三到四个月,白银数百两才能完成。而且更重要的是我们五里寨可是有数万人畜,田地也有数万亩,要是全都靠井水灌溉的话那至少需要水井上百口,五里寨本身就是个苦寒之地,哪里有如此雄厚之财力完成这种艰难之事呢,所以每到缺水之日这桑干河就成了五里寨王家、李家和林家欲得之而后快之地。”

    “哦,我知道了!”岳阳点了点头,他这才明白,原来在这个时代打井竟然是这么艰难的一件事。不禁耗时耗力,而且更糟糕的是在现在这种没有一种有效的勘探手段的情况下,你要是运气不好就算你努力打井还不一定能出成果,有时话费几个月的时间和巨大的人力物力辛辛苦苦打一口井还不一定能出水,所以在现在那种大规模抽取地下水的情景在古代是根本不可想象的。

    这时,岳阳又想到一个问题:“岳管家,我还有一个问题,就是现在我们五里寨这里主要种植何种作物,收成又能有几何呢?”

    听到这里,岳来福大感意外的看了岳阳一眼,现在的岳阳指挥抱着书本死读,哪里会有闲心了解这些,恐怕他连五谷杂粮是哪几种都不清楚吧。不过岳阳现在的变化也是岳来福所乐意看到的。

    想了想岳来福回答道:“少爷,咱们应州府主要种植粟、小麦以及少量的水稻等作物,加之咱们这里不比江南这些鱼米之乡,亩产确不高,约莫只有三石二左右。”

    “亩产三石二?”

    岳阳想了想,来了这些天,他自然知道“石”是这个年代的主要计量单位,明代的“石”属于“小石”,一石约莫有97市斤左右,这么算下来每亩地的粮食产量只有三百斤。

    听到这里岳阳不禁倒吓了一跳,脱口而出道:“岳管家,这亩产也太低了点吧,每亩地才出三百斤粮食?”

    “呵呵……”

    听到这里,岳来福不禁苦笑起来,这个少爷还真是不通世事啊。自古以来来粮食不就是这个产量吗?不过岳阳是自家的主子,他不得不耐心解释道:“少爷,小人所说的这个收成还是在风调雨顺的情况下才能达到的,若是碰到灾荒旱涝这样的年景这产量就更少了,严重的话颗粒无收都有可能啊!”

    “嘶……”

    岳阳倒吸了口凉气,惊叫道:“竟然还有这事?”

    “当然!”岳来福很肯定的说:“是以,咱们岳家庄虽然名义上拥有良田万余亩,但靠咱们吃饭的佃户也多,这些年年景不好,所以老夫人将租子从六成降到了五成,可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佃户吃不上饭呢。”

    “还有这档子事?”

    岳阳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按照一年两熟的算法来算,一亩地每年能收六百斤粮食。交了一半的租子那就是还剩三百斤,按照一个四口之家一年最少要消耗一千五百斤粮食来算,他们至少要种够十亩地,而且还得祈求老天爷风调雨顺才能不饿肚子,这样看来,老百姓的日子可真是够苦的,难怪这些日子他在五里寨闲逛的时候看到的农民不管老少几乎全都是一副面黄肌瘦营养**的模样,看来这年头农民的日子实在是太苦了。

    “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他们呢?”岳阳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