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大会儿,他撕下条兔腿递给我,道:“素素。”

    自从迷雾山豺妖事件之后,很少再见到相公这般温和的模样,我弯了弯眉眼,抬手接过。

    我捡起一根枯枝,捣着篝火边上燃剩下的灰烬,道:“相公,后天。”

    小相公转着手中串着野兔的木枝,专心致志地问道:“后天怎么了?”

    我抬头望天,映入眼帘的树冠幽绿,我道:“后天,我便带你下山去找火灵芝,到时候你便不用再受心绞痛的折磨了。”

    “……”小相公沉默了一会儿,应了声好。

    我领着他去了白虎岭山脚下的小客栈,将我从前的事,当做趣事讲给他听,说到被人从坟里扒拉出来的时候,倒也惹得他轻笑出声。

    待到夕阳西下,弦月西升时,我搀着他回了庄府,小相公临睡前,道:“织女是仙人,尚和凡人没有好下场,你又何必勉强,强扭的瓜也是不甜,像现在,你开心吗?”

    我闭目躺下,淡然道:“我从来没有勉强过你做任何事情,我只是要你平平安安的而已……”

    合目安睡,耳边只余一声不甚真切的轻轻叹息。

    “献儿,你的执念到底有多深……”

    我做了个梦,梦中的小相公迎着阳光笑得灿烂,日光洒在他的身上脸上,将他衬得如画一般。

    醒来时,小妖们兴奋得厉害,叽叽喳喳地讨论着晚上该怎么烹饪唐僧肉,我靠在石凳上犯愁,已经到了第七天,再没来个捣乱的,总不能真把这小光头下锅煮了吧?

    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注意着庄外的动静,稍有一丝风吹草动,我便一阵欣喜,谁知一天下来,风吹草动,也只是真的风吹草动。

    待到傍晚,我实在是等得心焦,索性跑进暗室,道:“小和尚,你猜你的徒弟们会不会来救你呢?”

    小光头淡淡定定,稳如泰山,面色很是平静地说道:“悟能悟净自有他们的抉择,且生死固有定数,何惧生,何惧死,若说遗憾,贫僧也只遗憾未能取回真经普渡众生。”

    这个小光头真是无趣的很,我正要再说些什么,小妖慌慌忙忙来报,说那凶神恶煞的和尚又在门外叫骂,我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头,说怕出什么意外,吩咐了小妖先去熄灭灶火。

    小妖退下后,我笑着逗他:“小和尚,你猜猜是今日你们一起下锅,还是你命不该绝呢?”

    小和尚默默念声佛号,不再言语。

    我很是想笑,却不得不摆出被坏了好事的阴沉面色。

    踏出山门,只见沙悟净一人。

    猪八戒呢?

    该不会真的分了行礼跑路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