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有一瞬间,是死一般的寂静。

    因为窗户被简时午关上了,所以之前那股子被风吹散的药味就开始在房间里面渐渐浓郁起来,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姿态优雅的沈成,但在简时午的注视下,可能是因为心思被戳穿,又或者是稍微有些恼羞,头一回,沈成别开了脸,有些逃避似的开口:“随你怎么想。”

    简时午闷笑一声:“嗯?可以吗?那我就这样想吧。”

    面对着这样的沈成其实他反而是有点开心的,从前他离沈成太过于遥远,所以那副无情和冰冷的模样放在心中伫立起了一座高高的雕像,那如同神祇一般居高临下面对着他的沈成,让自己感到害怕和抗拒。

    “屋内好浓的药味。”简时午胆子大了很多:“沈成,你的伤是不是很严重?”

    因为他现在看到了真实的沈成,一个曾经没有见过的,年轻的,并不那么沉稳的,也会因为嘴硬的话被戳穿而恼怒的沈成。

    就仿佛是那种——

    你看啊,他也是一个凡人,也会嘴硬,也会恼怒。

    而这样的亲近感让简时午的胆子慢慢又大了起来,他说:“我可以看看吗?”

    沈成脸色微变。

    “咚咚咚”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

    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是家庭医生,他拎着药箱,恭敬地鞠了躬,开口说:“少爷,换药的时间到了。”

    沈成面对旁人恢复了冷静自持:“不久前不是才换过?”

    “伤口有发炎感染的可能,这个药要一直抹才有效果。”医生不卑不亢地说:“这也是先生的吩咐,如果您有什么疑惑的话,我这就给先生打电话…”

    沈成似乎有些无奈:“换吧。”

    这电话要是打给季远生那真是没完没了,就在二个小时前得知他受伤了的季远生会也不开了,电话里就对秘书说要订回国的机票,在沈成的劝阻下,他又开始了说教,让配合医生的治疗云云。

    要是医生再去告状说自己不配合,季远生怕不是要出现在明天晚上的飞机场。

    医生走过来对沈成说:“麻烦您到床上去。”

    沈成站起身,看着比自己矮一个头的简时午,面无表情道:“准备站在这里多久?”

    简时午疑惑:“啊?”

    “我马上要脱掉衣服换药。”沈成个子高大,他稍微俯下身离简时午近了一些,剑眉微挑,磁性的声音仿佛含着暧昧:“是想留下来参观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