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顿惯用右手,左手无力,此刻见四面都有人,眼睛粗略一瞥,快速分析出这几人的强弱,举起手中的刀,不顾正前方之人,旋身朝后冲过去。

    两刀相撞,金属刺耳的铿锵剐蹭声响彻院落,渠顿咬牙硬抗,正相胶着,左侧杀手已至,刀尖直指心肺。他嘶吼一声,架开迎面而来的刀,侧身一翻,勉强躲过左侧的刀,眼前的重影眩晕还未消散,他发现自己已在右侧杀手的攻击范围之内。

    渠顿还想抬手,却发现已然再使不出一分力气。

    刀尖散出刺眼的光,晃得人心神不宁,渠顿愣愣地看着黑衣人首举长刀,对准他的心口往下刺。

    耳畔金属撞击声响起,渠顿定神一瞧,一个人站在他的身前,为他挡下了耀目的阳光。

    周忌手握长剑,站在他的身前,有泰山之稳,又似静水流深,波澜不惊。

    手上挽了一个剑花,他提剑上前,率先发起攻势,眨眼间到一个黑衣人身前,还不待对方反应过来,剑势已起,手一动,黑衣人的脖子上已经出现一条血痕。

    他身形未停,马上攻向身旁另一个人,对方此刻已经向他的心肺处刺来,周忌好似并未看到,身体微微偏转,恰好躲过那刀势,手上的剑一往无前,直接破开对方胸前的衣布,伤口深可见骨。

    周忌手中的每一招式看似平平无奇,角度偏偏找的很好,刁钻又难缠。原本只有三五个黑衣人参与战斗,眼看有人不敌,院子内所有人都拔出刀拥向他。

    渠顿低咳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握紧手中的刀,慢慢退到一边,积攒体力。

    他不知道这人是谁,为何救他,更不知道这人是敌是友。

    周忌左突又冲,没一会儿就把院内的黑衣人解决殆尽,渠顿把刀握成顺手的姿势,走上前,学着大祺礼仪拱手道:“多谢。”

    周忌把剑放回剑鞘,径直往外走,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他。

    渠顿这才有些放下心,随他一同往外走。

    温珣从后院拉了两匹马过来,在院门口招呼道:“赶紧回城。”

    渠顿见到是他,几步上前,越发急不可耐,一个猛冲,把温珣压在地上,两只手死死掐着他的脖子。

    周忌脸色顿变,忙不迭跑到院外,把渠顿掀翻在地,长剑出鞘,抵向他的喉头。

    “别杀他。”温珣嘶哑着嗓子道,粗喘了几声,这才顺了气,指责渠顿道:“你这是做甚!”

    渠顿嘴角泛起冷笑,“那夜围困我的,难道不是你的人?如今又何必来假惺惺地救我。”

    温珣心里一惊,脸上怒道:“你这是听信了谁的话,我与你一同被抓,如今回来救你,你竟是这般态度?当真是狗咬吕洞宾。”

    “那夜黑衣杀手的头子,在你伤齐遁之时,正待在你的身边。”渠顿黑琉璃的眼里满是阴翳。

    这回温珣愣了,他竟忘了渠顿是瞧过期生的!

    “那晚虽暗,他的脸大半挡在你身后,但我瞧得明白,两人是同一人。”渠顿怒极,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这手无寸铁的无用人耍了,方才想起时,恨不得锤死自己,竟然和他待了一夜却没有把他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