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大人,你能知陛下的荣宠几时才是尽头?”温珣感慨道,嘴随口一张,本朝就是十数个大臣因触怒明德帝而获罪,又举了自己的例子,“不说远的,昨日还在御前言笑晏晏,今日就能身陷囹圄,此刻最好的证明,就摆在你的眼前。”

    “就算为囚,不也比寻常人多一分享乐。”王泉捡起角落里一张竹牌。

    “呃……”温珣气急败坏地抢过来,“之前住这屋子的家伙绝对是个赌鬼,难怪茅草边都是赌筹的划痕,我还当他有多刻苦,钻研理数。”

    苍白地解释完,温珣恢复了正色,道:“王大人,君心难测,朝不保夕的日子,可不算好过。为何不把自己的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王泉不为所动。

    温珣劝了半天也无果,失望道:“若大人执意要如此,我也无话可说,请回吧。期笙,送客。”

    王泉见他更不着急,站起身,拍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到时候,可别再让你的狗腿子来找我。”

    “放心,下一回,是王大人亲自走进我的牢房来。”温珣笑道,“我也不会再好声好气如此与你说话了。”

    王泉顿住脚步,不知这奶娃娃又要出甚鬼点子。

    温珣捡起了书,不愿再讲,期生候在门外,迎王泉出去。

    使了个眼色,期生把王泉带出牢房。

    刘筑从醉灯楼里出来,还未上马车,被一人叫停了脚步。

    那是一个年轻人,身材修长,五官清秀,手上拿着一把长剑,此刻正快步走过来。

    “这可是阁下落下的剑?”

    刘筑手往腰间一探,果然摸了个空,方才他正办事时被外头人一催,着急忙慌地穿衣出来,却把这剑落在房间里头了。

    “多谢。”他有些难堪,这是二皇子亲自赏给他们的,若是弄丢了,后果可不堪设想,“不胜感激,不知阁下如何称呼。”京城街上遇见的,十人九官,还有一个连着亲,如此好的机会,刘筑可不会放过。

    “在下王正,敢问这位大人在何处做事?”

    刘筑没多想,傲然道:“二皇子家将,刘筑。”

    寻常富贵人家有所谓的护院之流,至大祺朝时,皇子贵胄家都备有家将,一般八至十三位,多是平民。到时主子登基,他们也鱼跃龙门,成为新朝新贵。

    而刘筑,是周彧最得力的属下。

    “久仰大名。”王正脸上满是惊讶,左右看看,凑上前把他拉到角落处,小声道:“不瞒刘兄,在下此刻在五皇子手底下做事,随他出生入死这几年,就盼着有朝一日能出人头地。没料想回到京城,才知晓这所谓的五皇子是何地位,如今走在大街上,我都抬不起头。”

    刘筑见他又是后悔莫及又是满脸讨好的样子,心里已然知晓几分他未说出的话,压下轻视,假装没听懂,道:“这跟着五皇子,自然有跟着他的好处,他日他当个闲散王爷,封到禹州或南瘴之地,天高皇帝远,自是高枕无忧,贤弟就放心吧。”

    “刘兄别说笑了,”一听这个,王正更慌了,手底下暗暗使力,把一个物件儿强势地塞给对方,“二皇子龙章凤姿,能力强,最得陛下倚重,还望刘兄多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