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苒没有再打电话来,那苒的爸爸妈妈登门向他们致谢,将借她和林渊的那一百多块钱还了回来。

    朱羡鱼还钱给林渊的时候,他仍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她脸色不好,便逗她开心:“我还以为这钱回不来了,要找阿姨要钱去了呢!”

    朱羡鱼没被他逗笑,只是叹了口气。

    那苒再没有联系她,即便是她打电话过去,也不会和她说话。

    小学的时候,看到有同学们吵架,吵到最后,一度闹到要绝交的地步。但那种绝交也不过是说着玩玩,没有人当真。

    可是这一次,那苒同她大约是真的要绝交了。

    “你和人绝交过吗?”朱羡鱼突然问林渊。

    林渊有些诧异,不知道她为什么问出这么一句话来:“没有。你怎么问这个?谁和你绝交了?熊蕴言?”

    “当然不是。”朱羡鱼趴在桌子上,“你记不记得元旦前那天见到的那苒?我俩……闹了点小矛盾,绝交了。”

    林渊显然没当回事:“那就主动跟她说两句话,给她个台阶儿下,哄回来呗。”

    朱羡鱼把脸用手臂圈了起来:“哄不回来了……”

    林渊皱了下眉头,将手上的笔放下:“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发生了什么,但是朱朱,你有没有觉得你自己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了。”

    朱羡鱼歪过头来看着他。

    “这个世界上肯定会有人喜欢你,也有人不喜欢你。你那么在意别人是怎么看你的,不累吗?”他扭过头看着她,“我不知道你们两个出什么问题了,但如果是大错,既然已经伤害到了她,她却怎么都没法原谅你,你能怎么办?还不如等一等,说不定过一段时间之后,这些事变成小事了,她也就不在意了。”

    朱羡鱼觉得他的话有道理,却没法说服自己。他的话太过淡漠,好像一切都没那么重要,所有的伤痛总会因为时间而抚平一样。

    林渊握紧了笔:“当你经过别的大事之后,有些事情就会变得微不足道了。”

    朱羡鱼想起他的父亲,抬起头来,林渊的书桌边上正正摆着一张他们家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林爸爸还是很年轻的样子,一手抱着三四岁大的林渊,一手扶着妻子的腰,笑容灿烂。

    做完了寒假作业,到了吃午饭的时候,秦医生端上来两菜一汤,一荤一素。电视上又播放起了当年的春晚,赵本山的小品不知播了多少次,宋丹丹那件黄色的皮草她都看烦了。

    林家的生活已经大不如前,朱羡鱼记得他家冰箱里,从事是常常放着各种饮料的,现在也没了。只有秦医生坚持订的牛奶,每天一袋,给林渊做早饭。

    虽然清贫,但仍然井井有条。

    秦医生给她夹菜,笑着让她多吃些,又给林渊盛了一碗汤。

    她想起从前的秦医生,那样强的事业心,结婚生子之后,还坚持要去市里深造读博。而如今她却为了家庭退居二线,只是在大沽寻了一家普普通通的医科大专去做通识课的老师。为了补贴家用,她甚至下了班还好会去牙科小诊所替人值班,挣一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