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忱心里一惊,疾步走过去,感受到那微弱的呼吸才松了口气,随后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顾忱一颗心揪得生疼:“又吐血了?”

    鹰刹喉结微动,声音带着沙哑:“嗯。”

    “中间痛醒了两次。”

    顾忱眼眶发酸,立了半晌折身往外走。

    “顾将军。”鹰刹唤住顾忱,微微哽咽道:“别找了。”

    顾忱不知从哪儿听说忘川山有神医的踪迹,早早便扎营在此,将赵意晚带来后便开始不眠不休的寻找。

    可将周围的山都翻了个遍,连神医的影子都没见着。

    他们其实都清楚这些传言大多都是虚言,这些年神医的踪迹传过不少,可从来没人找到过,他们也只不过是抱着那丝微乎其微的期望罢了。

    顾忱脚步只顿了一瞬,便又朝外走。

    鹰刹再次叫住他,哽咽声已变成小小的呜咽:“顾将军。”

    “太痛了,殿下受不住了。”

    殿下痛醒的第一次,说要见顾将军。

    殿下痛醒的第二次,求他帮她解脱。

    他从来没见过那般脆弱的殿下,她痛的浑身颤栗,意识散乱,拽着他的衣襟断断续续的哭着说受不住了,求他杀了她。

    女郎的眼泪与汗水鲜血交织,让杀手坚硬的心痛到破碎不堪。

    当年征战沙场时,那只箭几乎就要穿过了殿下的身体,殿下都没哭过没求过死,可想而知,殿下此时承受的该是何等想象不到的痛苦。

    顾忱身子一僵。

    能让鹰刹如此作态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他甚至不敢问鹰刹,刚刚发生了什么。

    “殿下要见将军。”鹰刹开始控制不住的抽泣:“将军留下来陪着殿下吧。”

    说完鹰刹便冲出了帐篷,随之而来的是外面一声声凄厉绝望的嘶吼。

    听着外头鹰刹疯了似的发泄,顾忱僵硬的转过身体,一步一步挪到赵意晚的床边。

    他一直都在逃避,不愿正视她即将离他而去的事实,可此刻看着那张惨白的脸,顾忱知道他装不下去了。

    他害怕,害怕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