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点,仲吕不说,也是存了提防林檎的心。

    即便林檎答应得那么地干脆,用血打开八角阴阳盘也十分利落,但他却仍然对林檎有所保留。一方面是防她以夔然要挟自己,只要他在八角阴阳盘内好好吐纳,出来之时便不会再受制于人;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试探林檎,看看她带走夔然后究竟要做什么。

    然而到了林檎这儿,她虽然不知道八角阴阳盘的古怪,但阴差阳错的,她也希望夔然能在里面呆久一点,于是乎,八角阴阳盘在交到傅燃手里之前,她就已经在上面裹了一层难以被破开的法印,防止夔然主动出来。

    当然,祝南之同样也是这个想法。

    所以到最后,八角阴阳盘上叠加了好几层法印和法阵,算得上是密不透风了,别说是夔然往外逃,就算是祝南之或者林檎其中一人想要将夔然放出来,都有些棘手。

    九尺玉见祝南之带着八角阴阳盘去了外面,便拉着傅燃到了一旁,低声问道:“你们在何处抓到夔然的,魇谷里可还有别人”

    他要问的是何瑞平,傅燃却是心里一突,以为他想起方承彦了,便吞了吞口水,问道:“谁你还想有谁”

    “何瑞平,有没有看到何瑞平”九尺玉急促地问道。

    傅燃瞪了一下眼睛,下意识地长吁一口气后,点了点头,说道:“见了,就在那里。”

    他这一句话刚说完,九尺玉转身就要走,傅燃赶紧伸手拉住他,补充道:“你去干嘛难不成你还想去魇谷杀了何瑞平林檎在魇谷闹这么大个阵仗,他们肯定要换个地方的,不会还留在魇谷。”

    九尺玉回头看过去,只一眼,就叫傅燃背脊生凉。

    他眼睛通红,眼底汹涌着的恨意能将人瞬息之间淹没,而在那恨意之下,还有浓稠的绝望。傅燃看得心头一软,他叹了一口气,对于九尺玉的遭遇,他甚至没办法去说一声节哀,刀只有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明白有多痛。

    “九兄,不管是何瑞平也好,是夔然也好,还是宋夷则,我相信你最后都能大仇得报。”傅燃恳切地说道,“所以,请不要急于一时,枉送性命。”

    就在他们二人在院中拉扯时,林檎已经坐着菩提枝到了。她从菩提枝上一跃而下,看了一眼傅燃拉着的九尺玉衣袖,问道:“怎么了”

    九尺玉敛眸望着地下,没有说话。

    傅燃则是打了个哈哈,不答反问:“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有没有人跟着你没受伤吧”

    他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林檎,见她除了脸色有些许的苍白以外,周身道袍干净,且并没有什么肉眼可见的伤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林檎摇了摇头,说:“我没事,靠脑子,逃得快,等宋夷则发现不对的时候,再要追我就难了。”

    的确,当宋夷则追了约莫半刻钟后就发觉了不对劲,然而等他调转方向回到最开始的地方探查时,已经再也摸不到任何踪迹了。

    “查,给我去查,林檎不会是个例,一定有个地方是有大量修者藏匿的。”宋夷则吩咐何瑞平道。

    追过来的何瑞平站在宋夷则身后并没有动,只见他躬身一礼,俯首说道:“我知道在哪儿。”

    “哪儿”宋夷则转身看他,眼神有如千尺深壑,幽黑不见底。

    “青州城。”何瑞平回答,其实这是一个很容易就猜到的地方,宋夷则之所以不曾想到,不过是因为过分着急而忽略了这么一个没有灵气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