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把言儿怎么了?”蛊王一脸诧异的走了进来,“我看言儿出去的时候,脸色铁青,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他从小就是脾气最好的孩子,今天竟然被你气成了这副模样,你究竟和他说了些什么?”

    若水烦恼的揉着眉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抱怨道“老爷子,你老人家生的这个孙子,脾气和你一样的古怪!”

    “胡扯,我老爷子的脾气哪里古怪了,明明是你这丫头的脾气才古怪,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把我的宝贝孙子都气跑了,我找了他三年,好不容易才找回来,你陪我孙子!”蛊王不依不饶,冲着若水直瞪眼。

    “就算是气跑了,他也还是你完整的孙子,要是让他留下来,只怕你老人家这孙子就……”若水想起祈言说的“自宫”二字,就脸上一红,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你这丫头古古怪怪的嘀咕些什么?”蛊王狐疑的看着若水。

    “好了,老爷子,你的这孙子跑不了,你放心,他会乖乖的陪你回苗疆,现在饭吃完了,你老人家答应我的事,也该告诉我了吧?”

    蛊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向门外瞧了一眼,见祈言已经走的人影都不见,有点不放心,出门去喊了蓝家兄弟去追回祈言,然后又慢慢踱进房来,关上了房门,取出一管旱烟袋,盘膝坐在炕上,吧唧吧唧的抽起烟来。

    若水知道他摆出这副架势,显然是想和自己长谈了,当下搬过一只椅子,放在床上,端端正正的坐好,准备聆听。

    “丫头,你救了我的孙子,我很是感激,你想知道二十年之前的往事,我不知道你要打听这些做什么,但是我曾经过毒誓,要永远保守这个秘密,所以,有些不能说的话,我不会说,该告诉你的,我也不会隐瞒。”

    他打鼻子里喷出一口烟来,继续说道“二十年前,我确实曾经来到过帝都,当年的我,和那泰波一样,也曾野心勃勃,不想一辈子偏安于苗疆。那一年,我毒术大成,又刚刚培植出碧波仙芸这个号称为苗疆第一的毒蛊,正是意气风之时。我虽然号称毒手蛊王,但我学毒术多是用来救人,便想着凭借我的无双毒术,在帝都混一个风光的前程,让我蛊苗一族在世人面前扬眉吐气,为世人所尽知。”

    “我的运气倒也不差,来到帝都的第三天,便遇到了一个机缘。有一位达官显贵患了一种很是罕见的痛骨症,正在张榜召医,我便毛遂自荐进了他的府邸,这种痛骨症在我苗疆很是常见,常年居于阴寒之地的人大多数都有这个毛病,治法也极其简单,只需用蜂尾和蝎尾上的毒,有以毒攻毒的法子便可根治。我身上有配好的毒丸,便取出一粒,告诉他只需服下一丸,此病就好。哪知他并不信我,将那粒毒丸切下半粒,拉过一只狗来,喂狗吃了,那狗服下毒丸后很快死亡,那大官勃然大怒,说我是刺客,想毒杀他,令手下人把我处死,我自然不服,大声说这药丸是以毒攻毒,若他不信,我愿意亲自为他试药。可他听也不听,只是一叠连声让人把我拖下去处死,我一面被他们拖着往外走,一面大声辩解,心想,我运道怎么如此之差,难道刚刚来到帝都三天,就要丧命于此?”

    若水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是谁救了你?”

    蛊王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般的微笑,他并没有看若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就在这时,恰好有一位贵人来拜访这位大官,他听了我在大叫大嚷的话,便劝那位大官试一试我的法子,说我不像是图谋不轨之人,那大官将信将疑,但对那贵人的话倒是言听计从,便让人放了我回来,但还是不肯服用我的毒丸,那贵人便拍胸脯为我作保,说如果那大服下毒丸后如果有什么不测,他愿意以命相偿。我对这位贵人不由得感激涕零,他和我素不相识,居然这么相信我,竟然肯为我用性命做担保,不但对我有知遇之情,更有救命之恩,只觉得就算是为他而死,也不枉了。”

    “那贵人的身份比那大官高出许多,那大官见贵人话说到这个份上,只好取了毒丸服下,他那痛骨症果然当场就没再作,只高兴得手舞足蹈,说要重重酬谢于我。我心中有气,不愿理他,对那贵人却是千恩万谢。那贵人将我带回他的府中,待以上宾之礼,细问我的出身来历,我这时候对他是推心置腹,自是毫不隐瞒,他又问我千里迢迢来到帝都,所为何事?我心想,这人身份如此高贵,显然是我命中的贵人,有他相助,我的心愿何愁不成?当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若水没想到当年的事情还这般曲折,见蛊王的神情显然陷入了昔日的情景当中,便静静聆听,不敢出声打断他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