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代表你恨我吗?那恨我也好,总归我也是你唯一痛恨的人了。司命不是无Ai无恨吗?你恨我了,是不是也算Ai我了?”

    “疯子。”司命气急,痛斥道,“胡搅蛮缠,你不要自欺欺人。”

    “我何曾……”

    “住口!别再跟着我!”她恼怒道,“再跟上来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裙摆一扬,她再度消失在眼前,斐孤低低笑开,这次没有立刻去追人。

    司命几番心绪起伏,实在烦了他,随意走入一间道观。

    但一踏入其间便觉有几分熟悉,竹亭内挂了四只褪sE的红灯笼,明明是夏日,竹叶却也是陈旧g涸的墨绿,像一副褪sE的画一般,沧桑古旧。灰碧冷落的主殿外只红烛满满,火光摇曳,一口雕花纹的石缸里头落了不少零散的铜板,像是祈愿所用。

    司命遥遥望去,正殿之内那模糊的神像,手中那支脱瓣莲花都似曾相识,香案之上的金花笼、白玉盘里头什么也没摆,只有象头瓶里盛着五六支新鲜姜花。。

    她四处看着,主殿上落灰的匾额辨不出字迹,她随意摆手,“h粱梦熟”四个大字立时便显露出来,两侧字迹模糊的的垂联也清晰可见:“入林始信无机事,出世方知有道情。”

    她想起来了,是聆音观的陈设,竟然出现在此处。

    司命望向那神像,久久伫立。

    其实这里应该还有几棵高大的玉兰树的,有一位秉X温柔的俊秀书生,也曾有个蒙着紫纱的瞎眼道士。

    她想,今日倒是莫名想起了许多故人。

    尘世的旧缘,她早已不在意了,只是这里太旧了,香灰冷落,到处都是那种年岁逝去的苦涩感,她能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此处留下了太多无法释然的伤怀之意。

    因此她离开了这间道观,重新踏入了一间佛寺,其间金佛玉像,楼台亭阁并无异样,寺内青林垂影,檀香冉冉,幽静非常,司命便随意寻了一间简单的禅房和衣入睡。

    宝铎一响,铃音清脆,苦楝已身处雷峰塔上,望着那人礼貌颔首道:“尊者,好久不见。”

    “施主,好久不见。”缘空合掌回礼。

    那是舟疏去世的四十年后,她于尘世辗转,再次来到缘空身前,向他求解。

    “我有一不解之事,还请尊者赐教。”

    “请讲。”

    “有位故人离世已久,他曾救过我,作为报答我许他一个愿望。”

    缘空捻着佛珠,静静听她讲。

    “百年须臾,凡人生Si不过弹指一瞬。我答应了他,陪他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