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达理:“名和利是扯在一块儿的,有名无利叫白扯。在楚云,就是当个副市长,不进常委,还不如云溪的老二。”

    王佐才:“陈副市看上去对云溪很感兴趣。”

    龙达理:“他分管农业,对云溪的情况熟。最近他要去云溪,得好好安排一下。别看他在市里不起眼,县里有这么个人支持,情况就大不一样。”

    王佐才:“‘文革’前,楚云军区一个少将,经常下部队视察工作,他乐此不疲。你说为啥?”

    龙达理笑道:“人都这样,哪里能显示自己,就往哪里站。就如现在上电视镜头,都想往前攒。这位少将在楚云军区,前十名都排不上,下到部队他就是首长啊!”

    王佐才:“您要到楚云,就是再混十年,恐怕也难挤到前十名咯!”

    龙达理:“就是嘛!在云溪,天时、地利、人和,我占尽了。我干吗还往窄风箱里钻啦!这些天,他妈的象个乞丐一样,大包小包提进去,冷冷冰冰走出来,态度好一点的还有句客气话,官大一点的,别说送几步,就连座位都不挪动一下。我这干吗呀我?”

    王佐才:“您在云溪不亚于楚云的市长、书记,虽说名气没他们那么大,可比他们实惠得多。”

    龙达理:“哼!我云溪是他娘的楚云的特区。”

    王佐才:“您就是特区的首席长官。哈哈!”又说:“有些事,如果掰开想,就想通了。富与贵,名和利,当官与发财,都是联在一起的,现在的官,从正道上来说没啥钱,于是,就搞邪道,成克杰的官够大了吧?可他还是死在钱上。前几年,从这儿跳下去的那个什么代市长,不是死在官上,也是死在钱上。你来楚云图什么,官!官图什么?钱!您少这个吗?”

    龙达理挥了挥手止道:“行了行了,太对了!我他妈哪儿也不去了,就这么的。”

    手机响,龙达理接电话:“喂!老舅哇!嗯!谢谢您啦!代我感谢谢亾市长!我、我不打算上来了,嗯!还是在云溪算了。不是轻易放弃,没——白费!倒叫侄儿我长了不少见识呀!至于钱嘛!这叫羊毛出在牛身上,哈哈!老舅哇!这您就不懂啦!哈哈!”。他盖上手机:“嘿!我来楚云,楚云是他妈藏龙卧虎的地方,我他妈在云溪是条呼风唤雨的龙,虾兵蟹将谁敢不尊?到这儿来——,凤尾,不!只能是鸡尾、哼!或许连他娘的狗尾巴也不是了!”

    王佐才:“你看,我们送啥他们都要,见到几只野生水鱼,高兴得不得了,您在云溪不是拿它当小菜吃么?”

    龙达理:“行啦!别说啦!”他抬头看了看住房“至于这破玩意儿,没啥了不起,我他妈回去也搞他一个,标准不能比这楚云饭店低。”

    王佐才:“您刚才说的那么多亿,老放着那儿干啥?动一点儿,不就把宾馆给搞起来了。云溪是您说了算,还得放开点,只要玩得稳,皇帝老子也不能动您。”

    龙达理:“如今是他娘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盖宾馆是为了提高接待规格,谁都知道,汛期一到,不光是市里,中央领导到我那儿去的也不少哇!搞个好的宾馆,天经地义。嘿!连宾馆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王佐才:“取啥名儿?”

    龙达理:“翠微宾馆。”

    王佐才:“不错!云溪湖光滟潋,山色秀美。翠微,行!可以!”

    龙达理:“啥呀!还王佐之才呢!一个县委办主任,兼接待办主任,连他妈顶头上司的意思都摸不着。你要不是我的妹夫,早让你靠边啦!”

    王佐才笑道:“谁能和您这才子书记比呀!啥意思?承教咯!”

    龙达理:“我原来想取名‘帝都’,他娘的县城搞帝都,太显眼。我想到主席一句诗,‘帝子乘风下翠微’,这不隐藏着这个意思吗?所以,就决定取翠微。”

    王佐才:“喔——!绝啦!不愧是才子书记呀!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