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江刚欲回话。

    龙达理:“我的这个信息是确切,我刚才说的这个情况,是我今天下午知道的。”

    朝旭:“是吗?”笑了笑。

    龙达理:“嗯!当然是的!”

    魏副县长提醒:“您是不是把数字看错了,多出一个零?”

    龙达理将手中的笔记本往桌子前一推:“笑话!这碗饭我吃了几十年,难道说连这点常识都不懂?材料上写得明明白白,我看得真真切切,怎么会多出一个零?”他停下发言,神态傲慢地抽出一支烟来,在烟盒子上使劲“噔噔”几下。

    朱江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魏县长说的没错,整整多了一个零。”

    龙达理大声否认:“不!可!能!”

    朝旭低着头,握笔的手挥了挥:“好吧!我会查实的,继续说吧!抓紧点儿。”并示意朱江让他说完,又看了一眼魏副县长。

    龙达理理直气壮,屈着手指,敲着桌面,显得委严肃地:“这就是说,云溪目前已经处在非常时期,危急关头。这两天之内必须作出决断,否则,我们就对不起全县人民,对不起上级党组织对我们的殷切期望,说得严重一点,就是对人民的犯罪。”

    朝旭听到这里,把笔记本往凳子上一放,威严地:“龙书记!你的说的‘决断’意思是——!”

    龙达理:“我已经向市政府作了汇报,为了党和国家的整体的利益,为了云溪几十万人民生命财产的安全,只能舍小家,为大家。立即通知全县人民,准备决堤蓄洪。”

    朝旭一怔:“嗯——!这是从何说起?”

    朱江:“胡扯!”大喝一声,将笔记本往桌子一扔。

    朝旭大吃一惊,他示意朱江让龙达理继续讲下去。

    朝旭气定神闲,看着龙达理:“你说吧!”

    龙达理:“朱厅长,你先别急眼。我们县委、政府作出这个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也同大家的心情一样,是无奈的、沉痛的。我们知道全县人民通过几十年的置业,也都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谁也没有想到今天却要流离失所。但是,又有什么办法?三峡水库不也是付出了几个县的代价?……。”

    朝旭:“慢着!达理呀!我和朱厅长来云溪时,咋没有听说这件事呢?如此重大的决策,难道不给我透一点风?你今天你……。”

    龙达理:“朝市长,你们到这儿只一天时间,对这事的来龙去脉不清楚,情有可原,云溪本来就是蓄洪区,每年都要有蓄洪的思想准备,全县人民不仅知道,也都早有心里准备,或者说各方面的准备。县委、县政府这一决定,酝酿了好久,最近才定下来,市防总已经向上报了。”

    朱江大声:“这才叫做不可能!这样大的事,水利厅不知道,市政府主要领导不知道,朝市长根本没听说,这可能吗?”

    朝旭:“据我所知,不是说,未经国家防总批准,蓄洪区一律不得擅自决堤蓄洪吗?”

    龙达理:“市防总说,要我们赶紧拿出方案……。”

    朝旭:“你刚才不是说,已经向上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