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江大桥指挥部失窃案,经过尽半个月的调查摸底,分析研究,专案组这才认为,这是一起至今为止,发生在楚云市的第一件利用高科技手段行窃的大案,靠常规破案方法是难能凑效的,务必以相应的手段进行侦破。市公安局现有的技术设备和专业技术水平,对本案的侦破也是有一定难度,必须启用专业技术水平的专家参与侦查。专案组经请示市委、政府领导同意,特地从“二京”请来从事电脑研究和电子分析教学的三名专家教授来到楚云,协助公安部门破案。

    专家,首先听取了专案组对案件的前期调查情况,也认定了本案属于高科技手段作案的性质。为此,专家们提出,先将与本案有嫌疑的三组电脑查封,即银行、指挥部、和朝旭的手提电脑.其中的软、硬盘要分别交给专家们查看,同时,请公安人员将这三组电脑工作室的现有文字资料,包括废弃的文字资料,提供给他们,公安人员一一照办了。

    专家被特别安排在市内一家高级宾馆,包了几个房间,由公安人员值班站岗,以保证侦破工作的正常进行。三位专家,都各自携带了自己日常工作的手提电脑及有关工具资料,每人一个房间。他们依据公安部门提供的实物和有关资料,运用多年来积累的深厚专业知识和技术,特别是运用攻克“黑客”作案的一些实践经验,从网络的终端、代码着手,由此及彼,进行广泛、细致的搜索和网上寻踪……。

    现代科研成果极大地促进社会生产力的发展,社会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得到了空前的提高。但同时在犯罪领域,亦随之出现了与现代文明相应的新的犯罪行为。从原始的偷鸡摸狗,到当前的高科技犯罪,侧射了人类社会高速发展的客观现实。富有讽刺意味的是,有些人真本事没有,而在如何利用科学技术创造无限可能,把犯罪的水平也提到一个新的高度方面却能与时俱进的,甚至不少是原始的创新能力。

    朝旭虽然回到了指挥部,但他的工作环境仍旧受到限制,不过他可以和外界联系,只能当着专案组的面打电话,在指挥部范围内可以走动,不可以到两岸工地。好在目前主要是一些文字和图纸的审核工作,有些事情由丁克去跑。他给程总打电话风趣的说:“我现在还是监控对象,但工作还可以照常进行!”程总给他开玩笑说:“好,好,正常的配合是应该的,如果谁再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就要把他告到中央。现在难得你有这样的休息机会,韬光养晦,以利再战嘛!我给弟媳打个电话,叫他多弄点好吃的给你送去,把身体养得棒棒的,你要在楚云大显身手啦!”

    朝旭哈哈大笑道:“我一定不辱使命!”

    于坤也只能在自己的办公室看书,并且不能和朝旭接触。

    根据朝旭的提议,公安部门将洪波安排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由专人守护。

    指挥部办公室主任马伯清,虽然没有例为监控对象,表面比较自由,但他内心是极为紧张的。一是和洪波失去了联系,不知洪波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二呢根据代宇庭的要求,他不能随便与代联系,未经代允许更不能到代的办公室和家中,连电话也打不得;再就是那八十万元的公款已被他花去十之**;特别是市委书记亲自出面把朝旭放出来后,他坐立不安。他从老干疗养院看望朝旭出来后,象丢了魂似的,一想起朝旭那双眼可怕的眼睛,回忆朝旭说的那些话,就觉得浑身感觉沉甸甸的。这一心知肚明的“高科技”事件,惊动这么大,调动这么多的公安、武警,还有专家教授,能查得出吗?查不出,怎么收场?一经查出,我……。?洪波这小子的技术到底行不行啊?代老头要这么多钱干啥?这笔款为什么要打到税务局?

    一连串的问号,一阵阵的心悸,马伯清精神越来越颓废,神色越来越不自然,连走路有时都跌跌撞撞。接待办案的公安人员,安排武警战士的食宿,都是由他一个人出面。开始,他觉得挺荣幸,认为自己不属监控对象,可以隔岸观火,最起码本人是安全的。后来与代宇庭设计陷害朝旭,又很快被市委书记出面平息了。

    马伯清,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独臂将军—马主任,亲眼目睹公安、武警进场,又眼睁睁看着洪波单独提审。内心极为惶恐,仿佛自己载着手铐脚镣。他独自坐在指挥部办公室抽烟,精神紧张,桌上烟灰缸堆满烟蒂,他还在往上摞。

    “马主任——!”

    马伯清一惊,连忙起身将烟头掐灭。

    丁克站在马伯清办公室门口:“马主任,公安和武警战士的食宿安排,朝总说要调整一下。一楼全部腾出来,洪波的东西先放到您这儿。”

    马伯清:“嗯!好!我这就去搬。”

    丁克:“另外,朝总说,伙食标准,每人每天再调高5元钱,食堂卫生要搞好,必须保证开水供应。”

    马伯清:“好好好!”

    丁克说完走了。

    马伯清起身把门关了,往椅子上一坐,嘴角嗫嚅轻轻声骂道:“妈—的!都落在老子一个人头上了。”头往椅背上一靠“唉——!”正惊疑不定的他,这时又接到一个电话,是陈好好从深圳打电话来,问他发完那封信后还有什么事?没事她就准备回楚云,马伯清没好气地回复说:“回就回吧!”

    陈好好去深圳路过广州时,曾给代军打过电话,没有联系上。经请示马伯清让她回来时,她又想到广州找代军,然而,代的手机总是关机,好好垂头丧气地回到了楚云,情绪非常低落。

    随着办案的深入,马伯清从旁边知道的情况也越来越多,特别是专案组根据市委、市政府领导的指示,一杆子插到这里不走了,打破了他查几天,破不了就撤兵的幻想。马伯清一天比一天紧张,办起事,说起话来,给人一个呆板、神不主体的感觉,连眼睛看人都是怪怪的,完全没有开始时的那种轻松,精明和应付自如神态了。一次,他用一次性茶杯给公安局长送上一杯茶,本来端着走近公安局长时还好好的,可是,当茶杯放到这位局长手中时,那只原本可以顶三只的右手,这会儿特别不听使唤,无意中稍一捏紧,塑料茶杯扁了。洒得局长一身水,差点把老二都给烫了,马伯清自己也烫了手。连忙道歉:“老总对不起!”匆忙中把局长呼做“老总”,接着去拿毛巾,又平地里踉跄一下差点摔倒。这三连贯的反常情绪和动作,被敏感的公安局长亲眼目睹,也引起了其他公安人员的警觉。当时,局长还只是以为他一只手不方便,事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便问干警们:“马主任今天咋这么个劲儿?前些天请我们吃饭不是还很神气吗,原来他是干什么的?”刑侦队长说:“他原来是办公厅群工部副部长,借调到指挥部当办公室主任的,代表甲方。”局长“啊!”了一声,不再多问,他认为,既然代表政府这一方,又是一名中层干部,再说,自已曾亲眼看到代市长那样看重他,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但为什么会出现与前些天反差如此明显的现象呢?这个疑团已经隐隐约约留在了公安局长和刑侦队长的心中。

    就在专案组和专家教授们,日以继夜的侦查指挥部工程款失窃案的过程中,马伯清被召回了市政府办公厅,同时,任命他为办公厅秘书处处长职务。

    马伯清接到代宇庭的电话,来到他的办公室,刚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