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解进行到此时,在场诸人无不倒抽一口凉气,这是原来的台本里没有的,一百二十多万,还仅仅是一种药物的开支,在三年前,这笔钱足以买下湖夏市一套豪宅了。

    不得不说,陶女士在这样的情况下,愿意倾力给涂先生治病,实在是让人很佩服。

    可节目的录制还得往下走,不能局限在和涂家人的矛盾中。

    主持人晓翔看着明显一样十分意外的涂先生,还是决定问问他:“涂先生,您这几年究竟花了多少医疗费,您是否清楚?”

    涂先生摇了摇头:“我本来以为我知道,但是,我现在有点不太确定了,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陶女士笑了笑:“钱都花了,告诉你干什么?我是想和你离婚,又不是想感动你然后继续过下去。”

    此时,无论是在现场监棚的路北岑,还是在机房看机位切换的文梦冉都意识到了一丝危险,涂先生眼看就要绷不住了。

    路北岑立即给了晓翔指令,赶紧继续下一部分的调解内容。

    晓翔心领神会,连忙说道:“无论如何,涂先生现在的情况也好起来了,不知道陶女士为何还要和他离婚呢,是不是在他苏醒过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跟我坦白了,说是在他出车祸之前,外面有了人,人家年轻漂亮,他还以他小妹妹的名义给那个女人买了房子住,那时候就想和我离婚,哦,对了,他说那个女人已经怀了他的孩子。”陶女士话语冷静,像是在说一件跟她毫不相干的事情一般。

    主持人立即向涂先生印证:“涂先生,是这种情况吗?你现在也是家外有家的状况?”

    涂先生虽说前面被说得有点懵,还是立即摇头:“没有,是我弄错了,我以为她怀的是我的孩子,但是我出了车祸以后,她已经嫁人了,我醒了以后还去找她问过,她说那个孩子不是我的,那个房子也被我小妹妹卖掉了。”

    主持人又问了涂女士:“你知道这件事吗?”

    涂女士连忙摇头:“我哪里知道这些事,又不是我的房子,我是知道她卖过一套房子,在我大哥刚醒过来不久卖的,但是我也是意外知道的,她什么都不跟我们说的。”

    “我们节目组也多次和涂先生家的小妹妹联系过,但是她一直拒绝我们的采访,也不愿意来到节目现场。那么涂先生,对于这个房产,你没有要追回的想法吗?”

    “我咨询过律师,因为我当时买这个房子的时候,想得有点多,用的是我妹妹的名字办的那张卡转账的,又没有立下明确的字据,所以没有什么希望要回来。”

    “那陶女士,针对这套房产,你怎么想的?”

    陶女士笑了笑:“我还能怎么想,医疗费都花了那么多,我要是总去纠结这些事,就是把自己逼进了死胡同。这件事,这些钱,这些年,我就是清楚明白看透了这家人,这就够了,我不想和他们再有过多的纠缠。”

    这时候一位第一次参与节目录制的观察员发问了:“陶女士,你好像是铁了心要离婚,那么你今天为什么又会愿意来接受我们的调解呢?”

    现场气氛顿时一紧,这样的问题无异于送命题,如果人家当场中断录制,简直就是功亏一篑,文梦冉和路北岑不约而同觉得头顶一片乌云飘过,主持人晓翔正想岔过话题,没想到,陶女士却十分冷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觉得他是浪子回头金不换,我就想叫大家说一说,这样的浪子回了头,还是不是金不换?而且他甚至以死相迫,我觉得他需要想明白以后的生活究竟该怎么过。另外我也想对我的一双儿女说,无论爸爸妈妈走到哪一步,无论妈妈怎么选择,起码我行得正坐得端,没有任何对不住他们涂家的事情。”

    现场工作人员都松了一口气,晓翔立即问道:“看来陶女士也是因为当年涂先生的出轨伤透了心,不知道涂先生当年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背叛妻子呢?”

    涂先生好似一幅很坦然的模样,认错的态度极好:“那时候也是年轻,没经历过什么挫折,加上赚了点钱就有点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