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有没有在一起过?”她嗫嚅着,因为紧张,手心都开始冒汗了。

    白木姚被她这突然而来的一句弄得俊朗的眉头一皱,“在一起?”

    他失声笑了起来,“我与她唯一的一次最亲密的接触,便是那一夜她一个人在御花园里踱着步子,似乎在想什么心事,我刚好路过,便走过去陪她,然后,我们在亭子里喝酒,我们说了好多话,那次是我听她说过的最多的话,我还喝了很多酒。后来,天突然下起暴雨,我扶着她酿酿跄跄地到了我的房间。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便躺在了床上,而她却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但那一晚,她留在我房间的味道,我一辈子也忘不了。”白木姚幽幽地道。

    “你们进了房间,然后什么事也没发生?”司徒南芸看着他道。

    “没有,要是有,我能什么都不记得吗?”白木姚显然有些生气她的乱猜。

    “是不记得,还是没发生?”司徒南芸依旧有些不依不饶地问道。

    她不相信两个相爱的男女在喝醉了酒的情况下,居然什么也没做,哪怕一个吻,一个拥抱也没有?而且白木姚前后的话里不一致,“没有”和“不记得”之间不是一个概念,还有,林悦岚之所以像她,只是因为叔侄关系吗?

    “你……不要诋毁念瑶的清白。”白木姚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我只是想知道真相,瑶妃爱你以及由此激发的行为,一点也不减损她在我心中的形象,相反,我更理解她,更敬重她。她为了保护一个她爱的男人,可以将这段感情深埋心中,瞒过了任何人,包括你与先皇,宁愿自己一个人啃噬孤独滋味。”司徒南芸侃侃道,然后她的话锋一转,语气也轻柔些许,“你也知道,当年先皇的身体不太好,瑶妃腹中的孩子还没诞生,他便过世了,况且,你与林悦岚也很像。”

    白木姚以前从未将这些串联起来想过,纵然他也曾怀疑过,但未深入探究下去,此刻,司徒南芸的话如同一剂清醒的药一举击中他心中混沌不清,却又困惑不已的某处。因为那一晚他做了一个清晰得如同真实发生的梦,他梦见自己与念瑶行了夫妻之事,而且醒来后,他竟然还闻到了念瑶留在枕头上的发丝余香。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与她……有了夫妻之实。”白木姚怔怔地道。

    “梦?只是一个梦?”对于他的回答,司徒南芸显然有些遗憾。

    “我还闻到了她留在枕头上的香味。”白木姚自兀自地说道,此刻的这一瞬间,他自己已分不清那是梦,还是真实发生,那枕头上的香味是真是存在,还只是他心里产生的幻觉。

    “有一种香叫做‘如幻似梦’,点上这支香,会让真实发生的事像一场梦一样留在人的记忆里。”司徒南芸想了一会儿说道。

    白木姚猛地一颤,他记得念瑶曾经提到过一种香,说会让人很快进入梦乡,那一天,他清晰地记得她就在他的房间里点上了这支香。

    看着白木姚此刻震惊诧异又茫然无措的样子,司徒南芸便已猜到真相是什么了。

    看来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将陌生的他们连结捆绑在了一起,将尘封多年的不为人知的真相找了出来,让那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有了一个清晰的结论。

    真相水露石出了,但司徒南芸心中仿佛压着一块石头一般沉重,她费了好大一股力气才走出白木姚的房间。

    她猜测着白木姚是因为恼恨着先皇和盛德皇帝,与天衍王朝的死对头鬼煞老主史以鉴结为了莫逆之交,共同对抗着天衍王朝。她不知道白木姚多大程度上参与了鬼煞的事,但她肯定他之前一定帮着史以鉴对抗过以前的青阁,现在的风宗,就像那一晚一样,他设计了风宗,并且冷血无情地看着风宗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地倒在地上,冷然地如同看着一桩桩倒在地上的木头一般。

    林悦岚要是知道他有这样一位父亲,不但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还与他厮杀对抗了这么多年,杀了他很多的风宗兄弟,是他誓死也要灭掉的鬼煞仇人,他如何能想得通?而且,他母亲瑶妃的死,虽然与白木姚没有直接的关系,但也是因为鬼煞从中作梗逼死了她,他会原谅白木姚这样一位父亲吗?另外,白木姚这一边,他与鬼煞主史以鉴关系密切,以后还会继续留在鬼煞吗?会继续与风宗作对吗?

    她一夜思绪沉沉,辗转难眠。

    第二天早上,司徒南芸转动着疲惫的眼睛,披衣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