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此份上,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卑鄙、无耻的奸商,既唱红脸,又唱白脸,双重逼迫。

    最后,银子、铺子和秘方,会统统归昌隆。

    而她,将落个山穷水尽。

    若硬是耍赖,这皇城脚下,必定官司加身,她可不想在牢房里与大伯父相见。

    对着怒气冲冲的小脸,申掌柜笑得越发得意。

    “小姑娘拿不定主张,没关系,待少东家回来,你们兄妹俩好好商量,不过……”

    上前一步,低声道:“时日,无多了呢。”

    “哈哈……”扬长而去。

    冬儿攥着她的衣袖,慌了:“小姐,怎么办,真要把你的心血给这帮恶徒?”

    她磨了磨牙根:“就算卖,也不会卖给他们!”

    “但正如姓申的所言,短时间内出手,昌隆给的价格确是不低。”丫鬟发愁道,“拒绝的话,到哪去找一位资金充足,且欲收购油坊之人?”

    主仆俩苦着脸往后院走,费掌柜匆匆赶至。

    “小姐,还记得递过帖子的贺爷吗?他来了。”

    她顿住脚步:“亲自来了?”

    “对,道是宁缺毋滥,问一问您可有改心意。”提起此人,费掌柜流露出钦佩,“人家乃正儿八经的大商贾,所经手的行当,无一不赚得满盆满钵,信誉方面,更是没话说,对了,城北的‘聚琅斋’,亦是他家产业,先前无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小姐不如与其谈谈,或许……”

    “聚琅斋是贺爷的?”她惊喜万分,“快请至厅堂,奉茶。”

    早说啊,能与日后富可敌国之人合作,简直为无上荣幸。

    来者比她想象中,要年轻许多。

    二十余岁,一身靛蓝色暗纹锦缎,发束玉冠,双目炯炯有神,面相精明却无奸佞之色,给人一种沉稳可靠的感觉。

    担心对方因她是少女而轻视,主动大大方方行了一礼:

    “见过贺爷,油坊记于我名下,所有事宜皆能做决策。”

    男子爽朗一笑:“小姐客气,唤声贺三便妥,至于油坊之事,烦劳您移驾裕昌楼,与我家主子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