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您的规划,此油坊将来的盈利不可估量啊。”贺三不得不提醒,“而且,前期的投入……”

    “我缺那点银子吗?”他淡淡道,“与其纠结于此,不如早点把高家船运拿下,这么多年,该有个结果了。”

    “是。”贺三汗颜,继而忍不住问,“此等好事,您为何不直言相告?”

    “还不到时候。”他欠了欠身,显然不愿多谈,“什么时辰?”

    “巳末,理应快到了。”

    说话间,响起三长一短的敲门声。

    贺三将人迎进,反手阖紧,守于厢房外。

    来者布衣布帽,眉眼低顺,进屋跪拜禀报:

    “爷,夏妃在宫中确有些人脉,已查出范景效力的主子为四皇子母亲,郑滟。”

    “嗯,命卫烟促其继续深探,那位郑贵妃不可能只干过一件祸事。”珠帘后的人略一思索,道,“可从韶王身上入手。”

    “属下明白。”

    他起身,负手望向窗外:“皇帝是否有开始为太子铺路?”

    “圣上待几位皇子,依旧一视同仁,未曾偏倚过谁。”详细道出近来朝中局势。

    “权利制衡。”他喃喃着,忽地轻笑,“好一招隔山观虎斗,不愧是帝王。”

    密探继续道:“据明光殿的暗讯,圣上对您的动向,甚少表态,要不要逐渐旁敲侧击?”

    “不急。”凤眸倒映着不远处随风摆动的树桠,“等,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要让君文翊感喟,可有可无、视为草芥的他,方为那名,最符合心意的儿子。

    辰时,当众人再次踏进“沈记”,一度以为是眼花造成了幻觉。

    “冬儿,快,掐我一下。”

    站在硕大的门头前,云玖卿默默把胳膊伸向丫鬟。

    短短三天,油坊两侧的商铺清空了,且全部打通。

    台面布置,桌椅板凳,连油壶亦焕然一新。

    后院相连,足足大了七八倍不止,石磨碾压、木蒸笼热、谷草篾箍包饼、木榨取油……每道工序皆有完全独立的隔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