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最忌讳比较。

    果不其然,几位闻声寻来,见是名明眸皓齿的少女,倒歇了计较的心思,只是搭起话:

    “小姑娘,对于不了解的事,切勿乱加妄议。”

    她知错就改,谦和赔笑:“言之有理,不知何员外到底做了些什么事,令诸位赞不绝口,我很是好奇啊。”

    灰色短打的庄稼汉率先道:“就说李家村那块田吧,前年一场突如其来的虫灾,导致寸草不生,那可是祖上私产,家家户户指望着收成活命,荒芜数月,一筹莫展,是何员外出面,以正常价格买下所有的地,让大伙儿得以喘息,慢慢的去找其他谋生活计。”

    “且道去年。”褐色对襟褂的青年接过话茬,“一位姓张的商人,与何员外有往来,某日宿于铺子,岂料半夜意外失火,留下孤儿寡母的,按理说终止合作,无可厚非,何老爷却命人帮张家稳住了生意,并只按约定取应得的那部分。”

    “更别提每月的布施放粥,铺路修桥……”

    “听说过两个月,何老爷又要出资……”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连带着附近数位百姓亦加入颂扬中。

    “暮哥哥。”她指了指不远处抹桌子的年轻人,小声道,“你说,我的十万两是不是还有希望?讲真,一个背着案底,一个人人歌功颂德,简直毫无悬念。”

    他挑着眉笑:“若后悔,让阿山叫上楼,服了毒药,不敢反抗的。”

    她托起腮,望向门口。

    “客官慢走!”

    燕皓殷勤的哈腰,转身拭去额际薄汗,再度忙碌起来。

    恶人做到这份上,挺不容易的。

    “罢了,给次机会。”吃饱喝足,摩拳擦掌,“走,去探探情况。”

    站在大门外,抬头望着“何”字牌匾,她后知后觉想起件事:

    “呃,我们要以什么由头,去拜访啊?”

    总不好说,宣武侯府的,来查一查您家命案。

    他刷地展开手中折扇,扬起一抹莫测淡笑:“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哎呀,云公子真是年少有为,怀瑾握瑜,在此替平林村的百姓谢过……”

    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生得一张和蔼可亲的脸,举起茶盏,对他们致意。

    堂屋中间一字排开三只大开的箱子,满满的白银,发出耀眼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