绕了一圈,收获甚微,然而无人在乎。

    拇指摩挲过弓身精美的木雕花纹,君文翊似不经意道:

    “那孩子,长大了。”

    楚淳一怔,握箭的手指收紧,硬逼着自己从喉头冒出一个“是”字。

    “虽不如八岁时张扬自信,总算熬过恶疾,爱卿功不可没。”

    肩披软甲的高大男人勒着缰绳,一言不发。

    元朔帝十分宽容其无礼的反应,自顾自道:“这人啊,各有其命,当然,确有一小部分,能逆流而上,楚侯以为此话,如何?”

    酉时,楚淳回到侯府,径直入了书房,匆匆写下密信交予随侍,叮嘱快马加鞭送往越州。

    待屋内无旁人了,亲信赵赦低声道:“侯爷,今儿在猎场,皇上的意思,要接暮少爷回宫?”

    “怎么可能。”讥讽一嗤,“只是满意这么久以来,稳着那人,没去找他的麻烦,不过……”

    负着手来回踱了几趟,皱眉:“言语中有侧目以待之意,看样子,接下来数年,会对其予以关注。”

    “侯爷。”赵赦忧心忡忡,“无论暮少爷最终能否翻身,血浓于水,都是皇帝那边的人,等于多了一枚暗子。”

    楚淳唇角紧抿,寒意爬上坚毅的脸庞。

    不错,那人的生死与侯府紧密相关,不可轻举妄动。

    但事已至此,假如布局周密,下手利落,撇得干净,纵使帝王,亦不能无端下旨问责。

    “再者,如此一来,侯府将备受‘鹰爪’监视,对您的大业而言,可谓相当不利。”赵赦进一步分析。

    “所以……”倏地起身,虎目迸射冷冽的光,“是时候,让他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听雨轩。

    冬儿与小厮阿兴倚于走廊阴凉处,闲聊加望风,而轩内两名主子则在低声密谋。

    “姓沈,城南人士。”

    云玖卿口述一句,对面的楚元清记一行。

    “祖上三代榨油,有一张古法秘方。”她一手托腮,一手点着排列的铜钱,装模作样道,“只能算出这么多了,你先去查查,等有了大概范围,再一一排除。”

    “好。”吹干墨迹,郑重叠起,揣进袖袋后,楚元清迟疑道,“你真打算开个油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