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书房。

    一本劄子啪地甩出,元朔帝沉声道:

    “郑康,你就这般敷衍朕的吗!”

    工部尚书瑟抖着叩拜:“臣知错,可臣实在尽力了,一个多月前即停了拨款,臣递过文书,统统驳回,无奈之下,只得缩减开支,用的青砖,哪知绥武城气候干燥,砖头开裂,行宫才会倒……”

    厉目扫向一旁的君怀岚:“太子,国库由你监管,怎么回事?”

    “启奏父皇,儿臣命人估算过,一百五十万两足够建一座,父皇看中的是绥武城的山景,一年且去不了一回,儿臣认为不用多……”

    “你认为!”元朔帝大发雷霆,“朕作为一国之君,建个行宫,抠抠缩缩成何体统!本来青砖所造,已是笑话,如今当着百姓的面,竟塌了!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君怀岚垂首:“气候方面,儿臣确是不曾考虑……”

    皇帝嚯地起身,烦躁的来回踱步,杨总管连忙让小太监去端茶。

    “你没考虑的事可多了!”瞪着大儿子忠厚老实的脸,气不打一处来,“退一步讲,如果太子认为郑尚书所请的数额较高,应严谨规划,给出合理建议,而非直接停款!你遵国策,心中有百姓,恐劳民伤财,却是忘了,皇权之威慑!”

    抬手怒指:“闹成这样,让朕的脸,往哪儿搁!”

    “儿臣,惶恐。”太子扑通跪地。

    “皇上,新进的贡菊茶,消消火。”杨公公缓声劝道,“您气坏了身子,这天下黎民要怎么办。”

    元朔帝抿了口,贡菊冷香,加上一点槐蜜,清冽得很。

    心头舒展些许,坐回高座,看向君怀昊:“老二,现下行宫附近混乱,后续交给你,能否办妥?”

    魏王立即道:“儿臣定不辱皇命!”

    目光移至地上那团微福的身形,下了口谕,“太子处事欠虑,罚半年俸禄,以示惩戒!”

    “谢父皇恩典。”

    郑尚书拭去额际冷汗,默默退到一旁。

    接着,元朔帝点了数位大臣,询问相关事务,末了道:

    “殷相,各封地情形如何?”

    殷任躬身:“回禀皇上,诸王皆按时进贡,封地未见异常。”

    “嗯。”静默片刻,似不经意的提起,“不知朕的九皇弟过得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