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这才放下悬着的心,跑到溾鸿身边,问道:“伤到哪里了?”

    “来人,拿药来!”幸好她备好了药,这才不至于遇到事情的时候抓瞎。

    溾鸿紫色的眸子里,涌动着不明情绪。他六岁的时候,居住的村子被土匪杀掉,当时母亲为了保护弟弟,将他推向土匪,土匪那一刀的刀刃正好划过他的左脸,留下了疤痕。

    他被吓得晕了过去,也因此躲过了一劫,等他醒来的时候,土匪早已离去,他坐在一片混乱中,横尸遍野,欲哭无泪。

    他就是那时候被送到了皇城司,他没了心,没了灵魂,剩下的只有杀戮,他接受的思想,自己是杀人机器。没有人会帮助自己,自己也不需要怜悯任何人,听任于主子,是他的使命。

    “为什么不跑?”思维跟不上,就那样问了出来,溾鸿的声音带着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啊?”清欢专心为他涂药,反应过来之后才说道,“你为了保护我,我不能丢下你不管啊!”

    清欢说的很正常,但是听在溾鸿耳朵里,与他所接受的思想背驰,让他一时无话可说。

    此时良权也驾马跑了回来,身上受了几处伤,清欢又跑过去,给他上了药。刚给他弄好,又忙不迭的和众人去给别的人上药。

    等忙完这一切,已经是日落黄昏,淮梁的城门差不多也快要关了,夜深事多,再逗留,恐怕会生出更多的事端。

    清欢清点了人数和粮食,果然如同清欢想的那般,对方并不是来抢去粮食的土匪,反而更像是杀手。

    除了打斗间刮破的粮袋撒出了粮食之外,几乎没有其他损失。而中部人,伤亡惨重,折损了几百人。

    清欢和良权商议了一下,都同意尽快赶去淮梁城,虽然杀手已经离去,但是清欢还是怕中途会出现什么意外。于是一路人马匆匆赶路。一路上众人心惊胆战,也没有出什么差错。

    只是到了淮梁城时,城门已经落锁。清欢命人上前去开城门,没想到,城门守卫却不肯开门。

    “我等乃奉了王上的旨意前往宁州赈灾!夜已深,想要在此歇息一晚,尔等还不快快开门迎接!”良权驾马上前,声音洪亮。

    清欢真觉得他应该当一个武官而不是一个文臣,这粗犷的声音和提剑的架势,的确不像一个文臣。

    守卫听到了之后,互相交换了眼神,这才有一个进去禀报。清欢等人等了足足有一刻钟,才见城门上火把骤起,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城墙之上,声音浑厚。

    “良大人来此,薛某有失远迎!”说完,指挥守卫说道,“快去大开城门,让良大人进来!”

    清欢疑惑,小声地问道:“这淮梁城的县令是何人?”

    “是薛御庭。”良权顿了顿,驾马和清欢平齐,又说道,“早年,薛御庭通过殿试取得了将军一职,先王见他年轻有为,欲将黎魅公主嫁与他,可是他却以家有糟糠之妻不欲弃为由,拒绝了先王,先王很生气,将他贬为淮梁县令。”

    清欢点了点头,倒是一个痴情有义的人。只是淮梁城如此小,先王也算是屈才了。

    片刻后,一众人马进城,城门口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薛御庭拜见良大人,拜见常大人!”薛御庭从蹭上去上下来,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