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苏叶阳为护边塞城门,自杀性死守,生死未退。

    傅承昀策马赶到时,看到的只有一具千疮百孔的尸体,瞠目欲裂的单膝跪地,扶着血迹斑斑的长剑,望着遥远的狭道。

    他笑着,看向的是姑苏,回不去的青春。

    陪着苏叶阳的是渡山黄沙,魏国战死的二十万英魂,以及他到死被人误解言说的情谊。

    渡山一役,埋没的不单单是过去红衣肆意的傅承昀,更有许许多多的少年热血儿郎,他们有的心怀大志,有的青衣折扇少年,有的潇洒佩剑侠客…

    一场血杀,烟消云散。

    有时候傅承昀也会想,当初是不是他错了,费劲全力爬出那个地狱,苟活五年…他为什么。可惜没有如果,生命已逝,活着的踟蹰走着,顶着漫天风雪,死的沉睡在黄沙,一梦不醒。

    他们不该死,死了。有人不该活,却活着。

    这是傅承昀至今不理解的。

    傅承昀目光空洞的看着远方,手无意识的拍着林愉,得到片刻喘息。

    林愉不敢再问,傅承昀的眼神太过哀伤,那是她走不进看不到的悲壮,就这样简单听着都流泪,那亲身经历的傅承昀该是何等的痛彻心扉。

    苏叶阳的死何尝不是傅承昀的痛…

    她能做的就是静静的呆在他怀里,轻轻拍着他的手臂,陪着他熬过再一次伤痛。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傅承昀捏着她的手,出神不知想着什么,林愉看着他,风吹冷了脖子就往他怀里钻。

    钻的近了,他身上的血腥味越来越重。林愉忍了又忍,最后没有没有忍住,弯着手指在他手心挠着,乖巧道:“相爷,你伤口裂开了,我给你上药好不好?”

    傅承昀头倚着软枕,窗外微光照在他无铸的容颜上,衬的整个人风雅俊逸,闻言恹恹的闭上眼,“伤在我身,我不疼何须用药。”

    “你不是不疼,是心里更疼。”忽略了身上的疼。

    傅承昀没理她,早上他废了好些力气上好的药,如今再上成什么样子,更不可能当着她的面上药。

    林愉也不说话,手又在他掌心一挠,只眼巴巴的望着他,意思不言而喻。

    “惯的你。”傅承昀这次直接拒绝,看在她今日受了惊吓的份上,拍拍她的头哄道:“风吹吹,睡觉觉,嘴巴闭上不说话。”

    “你听话,睡觉不闹。”

    说着他真的不再说话,拍着林愉好似睡着了一样,和风吹送发香迷人。傅承昀只觉食指一暖,林愉握着他的手指轻轻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