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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氏见自己相公这样不中用,气得要恼,用手推他,“你还这里耍什么赖,克不克的死的也不是你!滚滚滚,快滚去外头看一看死了的那个人,要么报官伸冤,要么打点送个棺材,收拾那人尸首回家,哭个屁!”

    刘象鼻涕眼泪流了一阵,总算被骂的知道了好歹,重新洗了脸,心里发愁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大门外。

    家里几个小厮都在外头聚集着,三三两两凑一起说话。

    宝贵儿拉着死了的那个人的小厮劝道,“我们大官人一定会帮着你家少爷收敛一二的,你且放心。”

    刘象挨着墙根气怯走出来,远远看见大门口外的凉亭下,地上躺着一个人,不知谁的主意,用一块布给盖住了首脸,算是遮住了不体面。

    停在门口,他就不打算过去了,免得看见不该看的,夜里做噩梦。

    他轻咳一声,勉强面露威严。

    宝贵儿立刻过来服侍自家老爷,拉着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厮,道,“老爷,这是那家没了的少爷的小厮,才走到这边找水喝,不知怎的就病发没了。”

    那小厮跪着哭不停,全然没有主意似的。

    刘象强装镇定,走到凉亭外,叫人拿了条凳来坐下,斜侧着脸,先是把那地上的人粗略看过一遍,竟见着这人穿的衣裳料子着实不菲,没有个三五两银子,置办不下来。

    还有他腰间的一块玉佩,并不是一般行路商人的杂玉,瞧着仿佛是和田白玉。

    他渐渐皱眉。

    对这死人少了几分忌讳。

    宝贵儿安抚着那人的小厮,劝了好些话,教他跪倒在老爷面前讲出自家来历。

    小厮抹着眼泪道,“好叫老爷知道,我们家少爷是沧州来的,本是瞧着贵府有喜事,向来凑一碗水喝,谁知旧疾复发,救治不及去了。老爷恩慈,能否帮着咱们官人收敛收敛,日后咱们官人家定有大谢!”

    沧州啊,他那个新认的二哥,好像也说过他在沧州做过生意?

    刘象此时做生意的脑子占了上风,沉吟片刻,俯低了身子问他,“你声称你家少爷,可见你们也是有来历的,不方便说个姓甚名谁,我好派人去你家里报信?”

    小厮大约有难言之隐,犹豫了半晌,哼哼唧唧挤出了几个字,“这……这也难开口……”

    刘象用手抚了抚袍子,故作恼意,冷哼道,“看你这般作态,莫不是偷了主家的东西,逃到咱们常州城来,打算浑水摸鱼?你且说出来,我也饶你个欺瞒之罪。否则我便是报了官,你到底受个刑,还是得吐出来。充刑、发配,总有你的去处。”

    可这小厮却只是一味的磕头,只管请求刘大官人帮着收敛尸体。

    见他这般倔强,刘象一时也没了辄。

    真个要弄去官府,他伤银子不说,还得在堂官跟前装孙子,不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