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从来都没离开藏在被子下的那个柔弱的小女人,孤立卓绝的身形僵直得像个雕像。

    魏勇在一旁悄悄拉了拉傅云深的衣角,给了他个眼色,朝着外面指了指。

    走廊拐角处有个安全出口,在那里猫着的话,不会被人发现。

    傅云深无奈地叹气,随声叮嘱:

    “水跟药都放在这里,有情况一定打电话!”

    说完他抬眼看着面前的人,后者完全没有听到一样,姿势不变,细看之下只有修长的食指依然轻轻地摩挲着玻璃墙。

    走廊里沉浸一片,外面漆黑的夜沾染了诬陷的孤寂,迅速朝着冷凛站定的男人侵袭而来。

    他觉得浑身的骨头都有点疼。

    不知道是站的姿势不对,还是从心里蔓延出来的疼。

    不知道是想替她疼,还是本来就属于自己的疼。

    海一样的深眸即使能藏得下百川,也再也容纳不下更多的心疼。

    湿哒哒的睫毛慢慢被水意完全淹没。

    他不是容易动情的人,之前面对生死他都没眨过眼。

    可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容易感伤。

    或者说根本不是容易感伤,是最近遇到的事情都恰好是他心底极易感伤的那一处柔软。

    没有想到情况会这么糟糕。

    医生说可能有后遗症的时候,他就觉得耳边嗡嗡直响,要不是一直以来的那一点控制力,他估计会直接倒在那里。

    最后他克制住了。

    因为小女人没醒,他不能倒下。

    他现在是她的希望,是她所有意志力的源泉,他必须挺住。

    修长的食指在夜的衬托下显得白皙透明,连带着指甲都沾染了苍凉的色彩。

    他的指尖微微颤抖,就这样感受着渐渐被他焐热的那一处玻璃。

    他知道她能感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