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透光玉色茶杯被狠狠摔到地面瞬间炸裂成花,陈维低垂着脑袋,在听到破碎声后不敢多出一口气,恨不得自己此刻能钻到地里躲过现在。

    沈月清甩甩手腕,即使腹中积压不少怒火,脸上表情依旧平和,亲和的笑意不减。一双本该柔和的桃花眼盯在弯曲的背上,目光尖锐到要斩断陈维的背脊。

    陈维跪趴在地上,意识到沈月清在审视自己时,恐惧感令他后背发出一层冷汗,恨不得将脑袋埋到地里。

    沈月清声音清亮,言笑晏晏道:“陈大人保证消息来源确凿,可在太子府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陈维颤着嗓音回道:“是臣的错。”

    “你只会说这一句吗?”沈月清倏地拔高语调。他背过身去,逐字下令,“去把事情处理好,该留的人留,不该留的人——杀。”

    “是,遵命!臣,臣这就去办。”陈维像只慌乱逃窜的老鼠,狼狈溜出门,直到看不见沈月清寝宫后才松懈下来,心底悔意不断,自己当年就不应该贪二皇子赏的金块,拿钱办事,如今想拒绝也难。

    就在陈维为自己未来仕途担忧时,某宫墙转角处突然出现一人影,吓的他老魂一颤,捂住心口连喘两口粗气,待看清来人后慌忙拱手鞠礼,“参见四殿下。”

    沈水斌上下打量此人,冷不丁问:“是陈维吗?”

    “是老臣,殿下有何……”

    最后一个“事”字未脱口,沈水斌拔起腰间佩剑,一臂挥下冷光骤现,果断决绝丝毫不拖泥带水。

    陈维眼中困惑的光还未消失,干涩的嘴唇微张,面朝天空,直挺挺躺下

    沈水斌面色冷峻,喃喃低语:“该留的人留,不该留的人——杀。”

    他站了一小会,注视已然咽气的陈维,似乎在思考如何处理尸体。

    良久过后。

    “二哥。”沈水斌来到沈月清寝宫,十分恭敬道:“已经处理好了。”

    沈月清看向他,秀目微眯,上扬的眼尾浸满了厌恶,“婢女生下的皇子竟能当上太子,呵!可笑至极。”

    沈水斌目光低垂,像最忠诚的侍从,“像他那样的人没资格成为太子。”

    沈月清瞥了沈水斌一眼,发现对方悬在腰间的剑柄沾染上血迹。他眉宇蹙起,抖出一块洁白的手绢嘱咐道:“太子府里的那些废物都处理掉。”

    “兄长放心,我会去处理的。”

    “让他去做。”手绢被盖在乌黑的剑柄,沈月清仔细擦拭那处残存的血迹,随后将污染的手绢塞到沈水斌手中,“他在太子府呆的时间最久,比那群废物更好使。”

    沈水斌应道:“明白,我会去联系他。”

    屋内重新安静下里,沈月清谛视地上那只炸裂的玉色茶杯,鼻腔吸入微凉的空气。上一秒还是温和细腻的眼眸瞬间变得阴戾可怖起来,他凝视窗边刚发绿芽的枝杈,不允许自己期待已久的东西被别人不劳而获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