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寒颇为无语地看了看康云珊,左眼写着你有问题,右眼写着你这人怎么回事,看康云珊的眼神仿佛在看外星人:“为什么你能从这句话里脑补出这种展开,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是会谋杀亲夫的变态女人吗?”

    康云珊面色凝重地反问她:“你不是吗?”

    郑晴寒断然否认:“我不是,我没有,本人24K守法公民,不会干出这种事。”

    康云珊幽幽地说:“我们假设一下,假如谈时墨如今突发急病,精力不济,暂时无力管理公司,这时候你的选择是?会去医院里衣不解带地照顾丈夫吗?”

    郑晴寒嫌弃地冷哼一声,不屑道:“谈时墨看着一副弱鸡样,实际上身体还挺健康的。我从婚检那一次起,每年会确认两次他的体检报告,检查有无各种传染性疾病。但凡你这种没可能的见鬼假设能有一分真,我哪还用这么辛苦地在公司打拼奋斗,早就把谈氏兼并过来了。”

    这不是合理猜想嘛。康云珊给谈时墨换了个扑街原因:“那假如谈时墨人比较倒霉,出了车祸之类的人为损伤,现在卧病在床,任你拿捏呢?”

    郑晴寒眼中精光一闪,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向往的神情:“还有这种好事?衣不解带地照顾他有点难度,但我肯定会好好接手谈氏,让他走得没有负担,放松安详。”

    你怎么看都一副对谋杀亲夫蠢蠢欲动的样子啊!康云珊觉得这个话题太刺激了,忍不住捂住心口,苦口婆心地劝她:“三思啊你,千万不要一个没忍住,跨过法律的界限!就算谈时墨真出了什么事,谈家也不可能让你插一脚分杯羹啊!谈家的情况你还不知道吗?内斗得那么激烈,很排外的。”

    这她当然知道。脱离了美好的设想展望,郑晴寒兴致缺缺地向后靠了靠,双腿优雅地交叠,喝了口面前的纯净水冷静一下:“是啊,所以我又没想过把他怎么样……好吧,大概也想过,不过毕竟没打算真的做什么,只是打算近期找个时间和他聊聊离婚的具体细节。”

    康云珊见她旧事重提,惊讶之余,坐直了身看她:“你认真的?”

    郑晴寒耸肩:“我拿这事调侃你干嘛。你刚回来,还不太清楚谈家的情况吧?谈时墨太子的位子已经快坐稳了。等他坐稳之时,就是我和他离婚之日。让他到时候提出来,好像我被甩了似的,不如先下手为强,我识趣一点,大家好聚好散。”

    康云珊犹豫道:“联姻哪有随随便便就要离婚的。离婚的那几对,都是二三十年后一方家道衰落,双方硬实力差距悬殊,强势的一方又另结新欢,这才过不下去,只能离婚。你们的话,还没到这一步吧?谈家和郑家地位又没发生什么变化,现在离婚,两家和结仇有什么区别?”

    郑晴寒摇摇头,对她的担忧不以为意。

    “你以为结婚的时候,就没结仇了?”她悠悠地说。

    康云珊疑惑地皱眉:“当然没仇,这可是两家结为秦晋之好,你们结婚那天,我记得你家和谈家都表现得挺高兴的。”

    双方实际上的心情姑且不论,总之提到这件事情,任谁都会说一句是不错的强强联合。郑晴寒摇了摇头,莞尔道:“两家也许没仇,不过我和他的梁子,在确定结婚的时候,其实就已经结下了。”

    康云珊完全不信:“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谈时墨费了多大功夫才走到你面前,有这个娶你的资格,你还不知道吗?虽然也不是奔着你来的,不过你是他能娶到的顶级大小姐了,他偷笑还来不及呢,哪里会和你结下梁子。”

    结婚后面对你的冷暴力倒是有可能心生怨气。康云珊小声嘀咕,暗搓搓地吐槽,有意让她听见,又怂怂地不敢说得太大声。

    毕竟今天的这顿午饭也是她主动过来找郑晴寒约的,据郑晴寒说,尽管只是出来了两条街吃饭,但她原本是打算在公司解决的,这样时间又荒废了一个小时。

    康云珊对工作狂模式全开的郑晴寒心怀敬畏,本来就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这下更不可能去过分触她霉头,朋友不是这么当的。

    不过该有的疑惑还是要问的。可惜这次撒娇计划完全失败,郑晴寒面对她的追问,笑而不语,叉了颗沙拉里的小番茄慢慢咀嚼,稍稍侧过脸看向窗外,十分淡定。

    毕竟终归是家事,康云珊也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她放弃追问,仪态优雅地开始进食,只是突然被她挑起了话题,倒让郑晴寒微微出神,真的在想关于谈时墨的事情。

    她在确定要订婚之后,才正式认识了谈时墨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