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主动跟谈时墨提的离婚啊?”康云珊有点错愕地问。

    “不然呢?”郑晴寒戴着耳机听电话,视线落在手里的文件上,一心二用地处理工作,“我难道还要给他主动开口甩我的机会不成,那必然是我占据主动,抢占先机,把他一脚踹开。”

    可以,这很霸总。康云珊靠在自己的床头,脸上贴着面膜,像贴着张符一样强迫自己平心静气,修身养性。她拿过旁边的镜子照了照脸,确定面膜纸没皱后才说:“所以你们这就要离婚了啊,就在这么个普普通通的周五晚上,酒吧的吧台旁边,几句话的功夫就把婚离了……”

    郑晴寒随口道:“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请谈时墨吃顿大餐,在小提琴舒缓悠扬的音乐里手捧玫瑰花,对谈时墨单膝跪地,跟他说,亲爱的,我们有仪式感地吃完这顿饭,然后离婚去吧?”

    康云珊:“我不是这个意思……而且献花跪地不都应该是男士行为吗,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个女的?”

    这种小事无所谓。郑晴寒敷衍地应了一声,把手里的文件又翻过一页。

    “而且刚和老公提完离婚,你竟然就回公司加班了!”康云珊忍不住吐槽,“还连着加班了一个礼拜不回家!工作有那么重要吗?”

    “我加班碍着谁什么事了吗?”郑晴寒无辜地说,“反正我不加班也不能回家。最近都是谈时墨在家的日子,我不能去看辰辰。”

    “照顾儿子你们俩还排班啊?”康云珊震惊。

    “不然呢?”郑晴寒轻描淡写地反问,“早知道两个人早晚要散伙,在儿子面前偶尔表演还不够,还要给他持续制造幻觉?那真正分开的时候,对孩子的打击不是更重。”

    这倒也是。康云珊哽了一下,默默地说:“我要是谈时墨,你和我提离婚,我还真得出去放鞭炮庆祝一下。你这女人根本没有心的,整个人就是块石头,怎么焐都焐不化的那种。”

    郑晴寒对此表示不服:“他怎么焐我了,一个月和我见一次面的那种焐?就算我不是典型贤妻良母,他也绝对算不上什么居家好男人吧,我们俩彼此彼此。”

    康云珊:“……”

    这倒也是。康云珊在电话那边隔空翻了个白眼:“所以你们俩就应该锁死嘛,一直在一起算了,我看挺合适的。”

    “不可能。”郑晴寒摇了摇头,招来外间待命的秘书,把审阅后的文件发回跟着她一起加班的各部门负责人手中,而后才说,“当初郑氏和谈氏可以捆绑在一起,现在不行,情况不一样了。”

    康云珊愣了一下,忽地沉默下来。

    她和郑晴寒不一样,从小就不是作为家族接班人培养的,对工作上的事毫无敏感度。对于郑晴寒口中的情况,她只知道一些比较笼统的大致信息。

    五年前郑晴寒父亲意外去世,在集团里骤然失去了父亲的鼎力支持,靠着父亲临终时对老爷子的恳求,打亲情牌才能坐上郑氏总裁的位置。堂弟蠢蠢欲动,老爷子也并不真的满意她一个女孩儿当家做主,急需来自外部的支持,让她能将公司逐渐掌握在自己手里。

    而谈时墨那边的情况要更复杂一点。当时他从谈氏集团总部调任去嘉华当总经理,没人能从当时只是个空壳公司的嘉华看出什么发展,都以为谈时墨在继承人的争夺中已经败了。结果突然传出来他和郑晴寒订婚的消息,让局势重新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当时为什么会联姻,直到现在都是一个未解之谜。别说公众,就连康云珊都不太清楚。谈时墨那边她说不好,但郑晴寒绝对有更好的选择,当年怎么就看中了谈时墨?

    当然,现在回头去看,所有人都说郑晴寒慧眼如炬。这五年来圈子里发展最为迅猛的,当属谈时墨的嘉华娱乐。娱乐圈的钱是热钱,来得快又不费力,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红。要是早知谈时墨是个表现这么亮眼的潜力股,不少人家都愿意把女儿贡献出来。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倒让郑家押对了宝。

    现在多少人都在羡慕郑晴寒眼光毒辣,挑老公眼光一流,谁又能知道这俩人马上就要离婚了呢。康云珊在心里叹气,觉得不太能理解。这叫什么,只能共患难,不能同富贵?明明这五年里,两人是从艰难的时刻里并肩作战过来,谁知道各自站稳脚跟后,却就这么说散就散了。

    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实在过分可惜。康云珊叹了口气:“你拿定的主意,向来轮不到别人指手画脚。就是可惜了,你们多合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