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六点五十分,闹钟响了。

    原勍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眉间烦躁地拧出结,双眼紧闭,伸手拽过薄被蒙在了脸上。搁在床头桌上的闹钟依旧响个没停,她腾起上半身,伸长胳膊啪地摁掉了闹钟。

    她有点起床气,仰面躺在床上,一脸不悦地发愣了一会儿,目光从贴墙靠立的衣柜转到了天花板上吊着的吸顶灯,思绪慢腾腾地转动了。

    下一秒,她从床上坐了起来,顶着一头蓬松的栗色卷发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了床,脚上勾起拖鞋,嗒嗒地往浴室走去。镜子里,她仔细地端详脸上的皮肤,还好,昨儿没晒伤,照样是细腻白皙。她满意地弹了弹自个的脸蛋,还挺俊的。

    她换了件A字格子连衣裙,小V领,腰间掐一根纤细的腰带,束出窈窕的腰身。颈项上是Bvlgari扇形幸运链,腕上带着DW复古小方盘手表,足够吸睛。

    下楼梯时,遇见了两三人。无一例外地,目光都好奇又惊羡地绕在她的身上。原勍打小就长得漂亮,院子里那些个婶婶阿姨就老喜欢捏她的脸蛋,夸她长得好看。她也是脸皮厚得紧,大方地享受着夸赞,一点儿害羞都没得见影。

    出了小区门,天儿热的晃人。她有些后悔没有听从舍友的劝告,在大三的时候去报考驾照学车,现今,还得站在路边打出租车。她选了墙边一小块阴影处站着,避开了阳光,再往斜后方瞧了一眼,那间超市还没开门,想买瓶牛奶都难。

    抬起手腕看了下表,七点五十分了,怎么琢磨,到学校都得是迟到了。横竖怎么赶都会迟到,于是她也不急了,慢悠悠地站在路边,手掌微晃,给自个扇风。

    倏地,后方传出一阵摩托车发动机启动的声音。

    原勍转头看了一眼,跨坐在黑色摩托车上的人戴着头盔,简单利落的宽白短袖,一双长腿包裹在黑色工装裤,裤脚收进上卷,露出了脚裸,特显腿长。

    沈时若一脚踩在摩托车踏板上,小腿线条绷出了好看的弧度。另只脚支在地上,低头看坐在怀里的冬一稚,“最后一口,快点吃完。”

    冬一稚把手里最后一小块三明治送进了嘴里,囫囵嚼了两下。她掏出湿纸巾仔细地擦了擦黏腻的手指头,抬起头时,瞅到站在前面墙边的原勍,犹豫了下,还是小声地开了口,“原老师,早上好。”

    沈时若随着她的声音抬起头也看了一眼,正巧对上原勍的目光。

    原勍挪开了视线,笑了下,回答小朋友,“早上好。”

    沈时若朝她淡淡点了点头表示问候,接着转动车把,调转车头上路。

    黑色底漆加上银色喷纹的摩托车显然是经过改装,机身线条流畅干净,DQS的双向快排,碳纤维的挡泥板。这车的风格倒也挺衬沈时若这人,都挺冷淡低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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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原勍赶到学校时,已经迟到十五分钟了。

    学校大门外还有零星几个迟到的学生,呼哧带风地往里跑,刚刷了校卡要跑路,就被督导员逮住了。

    原勍从侧门走进去时,那些学生侧头看了她一眼,特有礼貌地扬着嗓子喊,“老师好。”

    门卫保安斌子瞧见了人,走近两步,招呼道,“原老师,来啦?”

    原勍礼貌地笑了笑,“早。”

    原勍昨儿过来的时候整个人晒得跟鱼干一样,压根没有力气去仔细看学校。现今,她倒是有时间可以打量两眼,这校园里统共也就三栋教学楼,中间都建起了连廊,方便走动。一些设施有些老旧,杵在草坪中间的人物雕像漆色都掉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