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一抛出,周围顿时陷入极度的安静,静到掉根针都能听到,还是谭小妹先反应过来:“哥,你误会了,赵大哥不是那样的人,而且。。。”

    话还没过完,就被谭木匠打断:“那晚我做完活计,怕婆娘自己在家害怕,在城门外好说歹说才求了守城门的大哥们放我进来。谁知道,我刚走到后门外,就听到院子里有男人的笑声,我不会听错,就是他!”

    闻言,赵铁匠脸色涨红,羞愤中透着些许不自在,而刘氏则“呜哇”一声就哭了起来:“哪来什么男人的声音,你想赶我走,直说就好了,费心巴力找劳什子的借口!”

    说着,不顾脚下瓦滑松动,噌的站直了身体:“对,我是怕黑,所以天黑前就把小妹从表姑家叫了回来,而且当晚我俩是一起睡下的,你不信就问小妹!她是你亲妹子,总不会骗你吧!”

    说至此出,面上突现决绝神色:“姓谭的,我对天发誓,小毛是你的亲儿子,如果我骗你,就让我天打雷劈!既然你见不得我,败坏我的名声,我还不如死了干净!”

    瞄见她脚步前移,叶风忙喊道:“谭大嫂,现在误会不是解开了吗,小妹能为你作证,你怎么反而钻牛角尖了!”

    雷一鸣推着谭小妹上前:“小妹,那晚你跟谭大嫂在一起睡觉,她有没有半夜私会男人,你快跟谭大哥说清楚啊!”

    岂料,谭小妹竟面现忸怩之色,慌乱的摇着手:“没有,没有。”

    而谭木匠见她这副神情,怎肯相信:“小妹,你不用顾念她是你嫂子就给她打掩护,我就算舍出这个家,也不要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说着,用力扯着她往后退。

    叶风见事态不妙,忙一把拉住她:“小妹,这事人命关天,当晚到底什么情形,你必须一五一十说清楚!”

    谭小妹被这几人拉拉扯扯,白嫩的脸皮越来越红,终于忍耐不住,脱口而出:“不是嫂子夜会男人,是我夜会男人!”抬手指着赵铁匠道,“哥,你没听错,我夜会的就是他!”

    又一个霹雳落下来,在场众人再次陷入沉默,赵铁匠深吸一口气,轻步走到谭小妹身旁,语气中尽是如释重负:“既然这件事早晚都要说,那便趁现在说清楚吧。”

    “其实,我早就跟小妹私定了心意,平日里我见谭大嫂杂务繁多,就尽量帮把手,除了是想着邻里间本该多帮衬,还想给你们留个好印象。只是没想到,谭大哥多心,误会了我的心意。”

    见他把话挑明,谭小妹也不做隐瞒了:“那晚,嫂子睡着以后,我偷偷爬起来,打开后门迎了赵大哥进来,我们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就是站在院子里说了几句话。谁知道,就那么巧,哥在门外听到了,以为跟赵大哥说话的是大嫂。”

    听了这些话,谭木匠的嘴张大到足可以塞进一个鸡蛋,片时才回过神来:“小妹,你为什么不早说。”又朝赵木匠龇牙咧嘴:“你这个混小子,拖着我家小妹,是故意要把她拖成一个老姑娘吗。”

    谭小妹忙制止道:“哥,是我不让他提。那时候,嫂子刚怀了小毛,不好太多劳累,要是我出嫁了,家里没个操持的,怎么支撑的住。爹娘死的早,是你拉扯大了我,大嫂也待我极好,长兄如父,长嫂如母,我想多孝顺你们几年,报答你们的抚养之恩。”

    木匠登时热泪盈眶:“你这个傻丫头,要是为了我们,把人生大事都耽搁了,我们哪还当得起长兄长嫂。”

    见气氛从杀气腾腾转为温情脉脉,叶风忙向上道:“谭大嫂,快下来吧,这下误会澄清了,你们家还要办喜事呢,等着你这个长嫂来操持。”

    刘氏有心要下来,可众目睽睽之下平白无故受了指责,脸上实在挂不住,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哪还有脸做长嫂啊,有人巴不得我卷铺盖走人呢!”说着,示威的往前迈了一步。

    岂料,屋脊本就陡,覆盖的筒瓦又松动,刘氏脚下一滑,“哎呦”一声便侧倒在屋面上,连带着被压碎的瓦片,稀里哗啦往下掉。

    电光火石间,叶风双目极速扫遍四方,瞥到金记布庄的金老板正抱着一匹布站在屋檐下看热闹,立时高喊一声:“用布接住她!”

    嘴上喊着,手脚同时行动起来,跃到金老板面前抢过布匹,向已找好最佳位置的雷一鸣抖过去,他将然接住布匹,双手用力绷紧布面,一坨身影已经落入。

    坠物的冲击力过大,叶风与雷一鸣已是竭力绷紧布面,还是被拉的往前趔趄了半步,所幸布料结实,只横向撕开几条缝,并未完全断裂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