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前,程解意还是站在冷宫里的小可怜。

    一刻钟之后,程解意就坐在了金銮殿上,耳边听着那雄浑的钟声。

    一路走来看到的光景,还有那些入驻宫中的守军低声议论的话,程解意现在算是回过味来。

    这位名叫月江涟的将军,进宫时没安好心。

    他拿着剑是要把宫中的王子王女们都杀了,所以在破开院门时,就误以为程解意也是剩下来的王子。

    是个居住在破败冷宫的可怜王子。

    “若是您在三年前登基,也许局势不至到如今这样。”

    那位俊雅高贵的月江涟月将军将程解意亲手扶上龙椅,这举动本该是庄重的,但月江涟手指紧扣程解意的腰,眼中满是晦暗的光,便将这事办得像将新嫁娘扶上牙床一般。

    不管月江涟的眼神多么怜爱,程解意还是将脚缩在龙椅上,完美扮演着一个冷宫王子,有些害怕地避开了月江涟的手。

    “为什么要让我登基?”

    程解意就这么认下了自己王子的身份,这是成为王最快的办法。

    “您是宫中最后的王子,血统纯正,当然该您来登基。”月江涟在程解意避开自己的手时,神色一冷,但很快又变回了原本八方不动的模样。

    “其他的王子王女呢?”程解意小心翼翼地看着月江涟,“你把他们都杀了?”

    “……您若是不想,自然按照您的意愿……”

    月江涟话还未说完,就听到殿外传来一声放肆的冷嘲。

    “我还没开口,你就把自己当摄政王了?倒是不必那么麻烦,在这殿前试试斤两,只要你弄死我,随你做什么。”

    穿着赤色铠甲与头盔,全副武装的山楼夜领着自己身后的甲士就要进殿,却被月江涟手下的人挡住。

    月江涟站在阶上,身后是一席珠帘,挡住了龙椅与龙椅上的新君。

    说不上是谁先动手,在程解意的视线里,站在阶梯上的月江涟与站在殿外的赤色铠甲的将军长枪与长剑在半空中骤然撞到了一起!

    金属铁器的刺耳摩擦声让人耳朵生疼,程解意透过珠帘,只能看到一道又一道视线难以捕捉的残影。

    先在东方,随后向南,那缠斗的人影又向上方,其他甲士们则在下方拼着刀剑,但他们似乎都知道不能将金銮殿给破了,都认为那是给自家将军的,便都且战且退,一时大殿里就只剩下程解意,月江涟与那位赤甲将军。

    程解意正想兑换道具,让自己能够看清战局,但只听一声悠长剑鸣,便见月江涟手中斩雪剑泛起银色微光,山楼夜神色一凛,知道月江涟动了杀心,但依然不退,挥着长枪如离弦之箭冲了上去!

    山楼夜居于南部炎火神木,那里终年如夏,难见长夜,生在神木上的人个个体态轻盈,善弄炎火,过往的商人旅客在那客居,时常见到那美人自葱郁的茂林中巧笑抬眸,谁不说一声红衣如火,美人如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