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大人今日不想吃酒?”

    裴回玉白的手指抚着手上的白玉小杯,他喝了好几杯,脸上连丝薄红都没有,唯有右耳垂像是沾了一点血般,生了一颗红痣。

    严重飞抖着手,额上豆大的汗珠都落入了脸上肥肉的褶子里,他看着裴回那张俊得说是要回了前朝,大约会被女儿家用果子砸死的玉面,连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听了裴回的问话,他立刻举杯往口里灌。

    过了一会,严重飞才朝裴回求饶一般轻声道。

    “裴都督,这时辰还不归家,娘子怕是要闹,您能不能……高抬贵手?”

    裴回微挑眉,如冰似玉的面上显出一丝困扰。

    “我今夜不过请大人吃酒,又没有要做什么,也早早与您家里人说了,大人何必急着回家?”

    严重飞听着裴回接下来的“不过是想与大人亲近亲近”这句话时,就立刻闭上嘴,接下来就只顾喝酒,什么都不肯说了。

    他就不信,在这里,在应天府,裴回没证据就敢拿他!

    芙蕖少情外突然进来了一个脚步匆匆穿着银白制服的锦衣卫,他大约十七八岁,生得十分喜庆,脸上带笑,两边脸颊都有两个酒窝。

    乍一看,还以为这锦衣卫是来报喜的。

    “都督安!哟,严大人也在,您好啊!”

    “什么事?”裴回琉璃珠似的眼睛在馆内的璀璨灯火下,显出了一点淡淡的金色,那点眼中暖意都像是灯火照进去的。

    “严大人的娘子和孩子像是要来这边寻严大人,我们路上恰好碰到,担心严大人家眷安危,就先行送回镇抚司去啦!”

    那喜庆的锦衣卫刚说完话,就见严重飞额头青筋直跳,一声大吼就站起身,拿起别在袍下的匕首就朝裴回刺去!

    “裴回!你敢!!!”

    周围陪坐的姑娘与小倌惊声一片,慌不择路要逃。

    裴回手上依然拿着酒杯,他看着杯中翡翠色的绿液,仰头又是一杯。

    在裴回酒未吃尽时,严重飞手里的匕首已被挑飞,一把长刀直直压在严重飞脖颈之上,将他一下摁在了酒桌之上。

    酒桌轰然倒塌,其上珍馐美酒,果盘烛台俱都倒了一地。

    裴回将酒杯取下,咽下口中美酒,才施施然站起身,将酒杯放在近旁的一名吓得脸色惨白的小倌手里。

    “叨扰,待我办完案子,便再回来饮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