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城的日军吃了大亏。

    自运城飞来的四架p-40战斗机可没空着手来,每架飞机机翼下头都挂着两枚五百磅的炸弹。

    日军受过专业训练,知道两条腿跑断了也跑不过飞机,所以第一反应是就就地卧倒;那些伪军和汉奸的表现就差了点,什么造型的都有,或是丢了手里的家伙式四散奔逃,或是被吓的站在原地动弹不得,更有甚者直接跪倒、冲着飞机磕头作揖,那场面和末世到来也差不多少。

    可鬼子还是汉奸,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情,那遥拜场拢共就两个足球场大的地方,漫说是八枚重磅炸弹,就算数量减半再减半,在弹片和冲击波的双重作用下,跑和不跑的效果都差不多少,只能赌一赌运气。

    一连串的巨响过后,遥摆场上哪哪都是尸首。火药味、血腥味,还有人肉烧焦后的臭味,飘出去老远。不少残肢碎肉,被爆炸后的气流带到了半空中,然后又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如雨点般降落,以至于大半个县城都变成了修罗场。

    鬼子指挥官为了能让阅兵式上军容看着整齐一些,特意把部队排的很密,这就导致绝大部分人只能直挺挺的站着挨炸。人挤着人、人挨着人,不少鬼子和汉奸死逑以后都没有倒下。那些没咽气的更加凄惨,队伍外头的还在尝试着朝外爬,靠在里头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四架p-40调过头来开始扫射。

    子弹穿过人体发出“噗噗噗噗”的闷响,那动静让所有活着的人不寒而栗。哭喊声尖叫声此起彼伏,那些平日里视人命入草芥的日本宪兵也是一个怂样。

    p-40编队来来回回的折腾了好几遭,压根就没有留活口的意思,直到耗光弹药才离开。

    同样的一幕还发生在长子县那边,因为听说当地还发现了大批日军的卡车和装甲车,赵诚特意把飞长子的飞机数量翻了一番。

    可惜长子方面的日军没搞什么虚头巴脑的仪式,吃完早饭以后就列队就上了公路。防空警报拉响时,一多半人都躲进了路边的树林子里。飞行员只得把气撒在那些车辆上,轰炸、扫射、拉起以后再俯冲扫射,在公路上留下了一长串冒着火的废铜烂铁。

    两场轰炸的规模都算不得大,在赵诚看来,战果在也不怎么的,但是中条山根据地那头却满意的很。

    根据内线汇报,两地的鬼子一共被炸死炸伤一千七百多人,损失卡车十余辆、装甲四辆、坦克四辆、战马驮马七十余匹,另有伪治安军和伪*近三百人被消灭。两头一加,生生打掉了日军在晋东南近一半的机动兵力。

    日本人的厄运并没有就此打住。

    轰炸结束后不久,长子那边的伪军突然发生了哗变,一个连的治安军杀死日本顾问后携械潜逃,顺道把他们押运的物资给弄走了,军粮、弹药的什么都有,加在一起足有十几大车。

    晋城这头也没消停,鬼子这回伤亡惨重,医院根本忙不过来,只收他们自己人。偏偏伪*里有人不信这个邪,特别是那些当官的,自觉着平日里没少帮鬼子卖命,或多或少还是有几分面子的,于是聚了百十号人,抬着伤员便想往医院里头闯。哪知道守在医院门口的鬼子哨兵压根就不买账,枪托砸、刺刀捅,然后架起机枪一通突突,当时就放倒了十多号。

    医院门口的血腥味还没散去,入夜之后,晋城县城里又响起了枪声。

    因为担心治安军会趁乱造反,鬼子指挥官把心一横,直接安排人围了伪军的营房。先是收缴了伪军的武器,然后挨个捆起来用刺刀挑。大约是杀到了兴头上,鬼子又把便衣队的汉奸给收拾了个干净,对外只说是为了清理八(和谐)路的内应。

    消息传开,晋东南地面上的大小汉奸都寒了心。不少人自叹活的还不如一条狗,有能耐的纷纷找路子,准备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接下来的几天,陕州的p-40机群又连着出动了几回。

    日本人这回的胃口非常大,不仅盯上了太岳根据地,晋绥军的地盘也没放过。赵诚索性安排人轰炸了运城、太远和长子,目标也选的极为鸡贼,火车、辎重卡车、运输给养的驮队,最多的还是那些炮楼,孤零零杵在山间和路口,看一眼就会生出拆掉再说的感觉。

    部队有意控制着节奏,每个飞行员一天只飞一个架次,颇有些打小怪刷经验的感觉。

    赵诚也飞了两趟,飞行员必须保持足够的飞行小时数,不然打起仗来会碍事。

    陕州的飞行员们跟野马蜂一样四处转悠,很快就把第一军司令官吉本贞一中将撩拨出了一肚子的火气。自打抗战爆发以来,日本航空兵炸这炸那,一向都是压着别人打,偏偏在山西这地界却反过来了。机场受袭,部队挨炸,连第一军司令部都没能幸免。第一军几任司令官,一提起这事就觉得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