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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辞去了兼职工作后,便和d小姐断了联系。隔了几天再路过后街时,凉粉店的服务员已经换成了另外一个人。

    可能是学期过了大半又逼近年关的缘故,班上的学习氛围紧张了很多,又加上天气问题,社团活动也停了不少。学习委员起初还抱怨了几次,后来逐渐习惯了,便也将自己投入到了无限的学习中。

    说起来同样是在学习,汲取知识、使用工具,我却远不能像他们那样认真。若说我对此完全没有好奇心,也不尽然。那部分对我来说依旧是未知的领域,但凡一个有掌控欲的人,都不会忍受自己的无知。

    大概是当我发现自己并不能使用它们摆脱困境,然后选择了放弃的问题吧。

    因为越发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能力有限,便越难以忍受无果的付出,当其超过心理承受的限度,就能满怀喜悦地将疲于应对生活当作借口,选择放弃。

    即便现在脱开了那片环境,我依旧难以拾起对这类东西最初的热忱。

    生活好像又恢复到了最开始的状态。

    周合定时上下班,我按时上课,偶尔去后街逛逛,置办各类生活必需品。日子逐渐常规化、合理化,像拧紧了发条的玩具,按部就班的完成着世俗制定的任务。

    我偶尔会看着墙上那幅马尔杜克创世的废稿发呆,有时候只是几分钟,有时候会看一整天。

    日子变得愈发枯燥起来。

    每天都在等在着那个契机的出现,日复一日的浪费着时光。

    我不知道我究竟在干些什么,就像我不明白现在的生活和过去究竟有什么差异一样。周合总是埋头工作,他一直都有做不完的事情,从来不曾停下。便是闲暇时间的娱乐,都是在规划之中的。

    如果这样积极的生活态度能够称之为身心健康,他一定会是大多数人口里的榜样。

    ——他现在就已经是榜样了。

    ——

    临近立春的时候,周合第一次提出了旅游的计划。

    “有想去的城市吗?”

    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正在强迫自己看肥皂剧。也不知道他如何得出了“花费时间看三流言情剧能够更贴近人类”的结论,电视因此塞满了情情爱爱的废料,让人有些头疼。

    彼时我刚刚默写完了一整页的电话号码。

    ——父亲的、母亲的、朋友的。

    我用笔将他们的名字同电话号码写默写在草稿本上,整整一页。然后将这些东西一个字一个字地存入手机中,给他们设置各种无聊的昵称,美名其曰:让手里单纯成为摆设的通讯工具在实现自身价值的方向上迈出了巨大的一步。

    简直无聊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