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翠莲黑着一张脸,把姜瓷那番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当下就恼了。这是让她去吃屎吗?!

    “丫头片子嘴真毒,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刘翠莲说着就要去追人,被人拉住了。

    “赵家的,行了啊,在我们面前逞逞能没啥,真闹到姜家面前,你可蹦不起来!”

    “姜家那俩小的一个比一个精怪,丫头顶多嘴坏,小子可是个打架不要命的主儿。隔壁东拐街的王家知道吧?他家小子前些天在路口逗了一下姜家丫头,晚上家里就被泼了粪,腿都被打折了!”

    刘翠莲狠狠地啐了口痰:“王家就一个孬蛋小子,我家可是四个儿子,我怕他?”

    “是是是,你家儿子多,你不怕事!”

    劝的人都气笑了:“你家老赵和老三都在机械厂吧?人姜家小子正和机械厂厂长家的闺女谈对象呢!来年说不定就要结婚了,到时候随便一句话,就把你家老赵弄下来了,到时候看你怎么办!”

    “他敢!”刘翠莲输人不输阵:“我到工会告他!”

    “你去哪个工会告?当初就是空分厂的工会主席把姜家小子特招到宣传科的,机械厂工会主席家的闺女跟姜家丫头玩得最好...而且是你先说得人家,人家不告你就是好的。”

    刘翠莲一口气憋在心口,气得脸都肿了。

    小插曲完全没影响姜瓷的好心情,别看她平日娇里娇气,怕虫怕鸟怕疼,真遇到事,也能咬掉人一口肉。

    一会儿去市文工团参加招考,她得保持良好心态,而且马上要“下馆子”吃饭,怎么能不开心?

    要知道这年头“下馆子”可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

    像姜家,四口人三个人拿工资,就姜瓷一个吃白食的人家不多,家里条件算得上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下馆子也不是常事。

    她也因为爸爸姜新国在空分厂当副厂长,每月有两次公务宴请的机会,才跟着蹭过几次饭局。

    但今天,她可是自己拿钱下馆子了!

    姜瓷挺了挺小胸脯,甚至有点小骄傲。

    说起来,这点骄傲还得归功于她哥,姜驰。

    因为妈妈郑予善在医院当护师长,上班时间“三班倒”,而姜瓷有支气管炎,闻不得烟味,进不了厨房,姜家平日里做饭的都是姜新国。

    但姜新国去上海出差了,还没回来,所以这几天姜家做饭的任务就落到了姜驰身上。

    姜驰倒是勉强能把东西弄熟,但前提是厨房的灶台足够坚固,而且他也不乐意往厨房钻。

    为了不继续被姜瓷掀被子叫起床,她哥昨天晚上十分大气地塞了两块钱给她,让她自己下馆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