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所有住处夏至都知道。

    那怎么办?我再推你回去。

    我去你家。

    我家?林羡鱼的家是出租屋,弹丸之地,本来和她弟弟两个人都挤的要命,再加上一个轮椅估计连转身都困难:大哥,我家很破的,你这么有钱怎么适应?

    越破,越安全。

    合着他把她家当做了混淆别人视听的地方了。

    眼下,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她咬咬牙,刚好好几天没见到弟弟了,她也想回去看看他。

    好吧,不过我家很远,怎么去?

    自己想办法。他长期在床上躺着,现在坐在轮椅上整个人都往下滑,林羡鱼用力帮他坐坐好,给他系上安全带:你若是不怕被人追上,我就推着你去。

    会开车吗?

    会啊!林羡鱼说,这个蛮令桑时西惊讶的,林羡鱼看起来可不是一个买得起车的人,居然还会开车。

    你有车?林羡鱼问。

    你觉得,我能开车?桑时西反问她。

    说了也是白说,他又不能动,怎么会有车?

    林羡鱼四周环顾了一下,把他推进了小树林里:你等一下。

    她拔脚就奔,桑时西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树林里显得很是虚无:你去哪里?

    你稍等。她跑的飞快,一溜烟就跑没了。

    桑时西坐在小树林里,他已经很久没有置身于大自然中。

    他身体不能动,但是感官都是正常的。

    他可以闻到泥土的味道,可以看到绿色的树叶,也能够听到林羡鱼的鞋底敲击地面发出的啪嗒啪嗒的声音,居然有一种在人间的感觉。

    很久了,自从他倒下来,自从他身边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他就觉得他早就不在人间了。

    忽然,这一刻,他有一种仍然活着的感觉。

    坐着的感觉就是比躺下来要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