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礼无奈地轻轻点了点头,闻怀风只好将礼盒放了回去,走到赵根正身旁坐下。

    众人坐下以后,赵老将手一挥:“好了,大家放开一点,吃饭吧!”

    桌上有酒,也有饮料,白酒是普通的二锅头,用的是二钱的小杯子,大家吃了几口菜,赵老首先端起面前的杯子说道:“老杨他们看得紧,我每天就能喝两杯半,这第一杯酒呢,我先跟飞扬喝。”

    赵老笑呵呵地看向包飞扬:“飞扬啊,你很不错,不过还是要继续努力、戒骄戒躁,努力提高自己,争取为国家和人民做出更大的贡献。”

    闻人礼和林秀珍在一旁听了之后就有些惊疑不定。如果是普通领导嘴里说出来“争取为国家和人民作出更大的贡献”,那可能只是一句客气话。可是这话从赵老爷子嘴里说出来,那意义显然就不同了。只要这句话传到外边去,不知道有多少要害机关部门的领导要想进办法争着抢着要包飞扬过去呢!包飞扬不就是一个中天工业大学毕业嘛?一个二流大学的本科生,究竟能有多大魅力,让从不轻易开口赞许人的赵天海赵老爷子也对他如此?也幸亏今天是赵家的家宴,如果是在政府部门的宴会上,说不定明天中zu部就会派人对包飞扬进行考察了呢!

    包飞扬自然也懂得赵老爷子这一番话的分量,她连忙用双手端起酒杯,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道:“是,我一定牢记您的教诲,努力提高自己。”

    赵老满意地点了点头,手中的酒杯跟包飞扬轻轻一碰,然后哧溜一声吸了个干净,还闭上眼回味了片刻。

    在这种场合,有些话不用说得太明白,总不能让赵老说“我对你很满意,同意将孟爽嫁给你”,但是赵老的态度,无疑还是让包飞扬吃了一颗定心丸。

    与此相对的,就是对面闻家的人脸上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赵老居然第一个请包飞扬喝酒,闻人礼无论是辈分还是身份,都不知道比包飞扬高出多少,但是赵老偏偏都视而不见,这让他们的感觉非常不妙,只希望包飞扬真的是孟爽的男朋友。

    赵天海压了压手,示意包飞扬坐下来:“今天人礼也在,正好做个见证,当年根正将丽琼带回家,我就对他们说,只要你们情投意合,自己考虑清楚了,我就没有意见,都支持。今天我也是这个话,小辈们的事情,我们做长辈的不掺合,你们自己觉得好,那就行了。”

    说到这里,赵天海慈祥的目光往孟爽脸上扫了一下。孟爽立刻娇羞地低下了头,绞着自己白嫩的手指,不敢说话。

    “当然,”赵天海会心地笑了笑,收回了目光,面容也变得严肃起来:“你们还年轻,有些东西看不清楚,所以必要的把关还是需要的,我们赵家也没有别的要求,仅仅一条,人品要好。但凡人品不好,有那些骄奢淫逸、损公肥私、不思进取、好逸恶劳、崇洋媚外等等劣迹的,就不要进我们赵家的大门了……”

    闻人礼、林秀珍的脸色不禁变得越来越难看,赵老这几句话说得,好像都是冲自家儿子闻怀风来似的。什么骄奢淫逸、损公肥私、崇洋媚外……好像都能跟和闻怀风扯上关系。

    当然,在闻人礼和林秀珍看来,闻怀风做得并没有错,只是老领导赵天海的年纪大了,思想又比较保守,所以闻怀风的一些行为落在赵老眼里就成了离经叛道,不单单是闻怀风,就是他们夫妻的一些行为也很不受赵老待见。

    闻人礼和林秀珍很清楚这一点,不过随着闻人礼的官职越来越高,这些年赵老虽然开始的时候还会不时敲打两下,但是最近这几年,却很少说他们什么,这也让他们产生一种幻想,认为就算是赵老,也不得不向现实屈服。

    这时候听到赵老忽然间又敲打了起来,闻人礼也只能勉强笑了笑:“老首长的家风最严,我也一直这样教育怀风他们兄弟几个,怀风以前玩心比较重,最近也收敛了很多,我还想拜托老首长,让您多提点提点怀风这孩子。”

    赵老抬头看了一眼闻怀风,突然叹了口气,端起面前的酒杯对闻人礼说道:“人礼啊,你跟了我很长时间,我的性格你很清楚,我这眼睛里啊,就是容不下沙子,我知道有些话说了你们未必听得进去,可我还是要最后叮嘱你们一句:坦坦荡荡,方为人间正道。”

    面对赵老洞悉世情的目光,闻人礼突然有些心慌,他哆嗦着喝完杯子里的酒,总觉得赵老的话里面别有深意。

    赵老摇了摇头,又举起手上的杯子:“好了,老杨说一天只能两杯半,这最后半杯啊,我们大家一起来,我要对你们的说的也还是那句话,坦坦荡荡。”

    “尤其是飞扬,你一定要记着,要是忘记了,我是不会客气的。”

    包飞扬连忙站起来说道:“是,我一定记住了,不忘记。”

    赵老喝了半两酒,酒杯就被撤了下去,他的情绪似乎也不是很高,随便问了问包飞扬工作上的一些情况,林秀珍中间插了一句,再次提到闻怀风那个外贸公司:“我们家怀风现在也开始认真做事了,他搞了一家外贸公司,生意挺不错的。”

    “噢!”赵老看了闻怀风一眼,沉吟了一下问道:“怀风,你的那个外贸公司,做的是什么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