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青主满面困惑。

    掌柜道,“日前姑娘拿这颗珠来,画了图样叫咱们铺子里做,前后出了两支都不满意。这一支非是我自己吹牛,您瞧这用料,这线条,这做工,走遍天下寻不出第二个。”

    唐恬托腮,一瞬不瞬地望着池青主。

    掌柜殷勤地续过茶,避到外间。

    池青主大睁着眼,一瞬不瞬地望着云托月,仿佛入了一个极深的迷境,久久说不出一字。

    唐恬忍不住道,“大人要不要试一试?”

    池青主眼睫一掀,抬眼向她,满面雪白,眼眶微红。唐恬着实不忍心,伸指碰了碰他红通通的眼角,“怎么啦,收到礼物难道不该高兴吗?”

    池青主直勾勾地盯着她,“为何给我?”

    唐恬笑道,“我前月在海上摸鱼打鸟,一日潜到深海,遇到一只老蚌,跟了三日摸到习性,终于叫我取了它的珠。”她一指簪上南珠,“就是这颗,我见这珠大小光泽俱是极品,便收了,预备着回中京同大人打个簪子。”

    “为何给我?”

    唐恬理所当然道,“我既是心仪大人,寻到好东西留给喜欢的人,岂非合情合理?”

    池青主道,“骗人。”

    唐恬一下愣住。

    “骗人。”

    “真的。”唐恬辩解,“珠子是我在海上时亲自摸的,就是大人命东海水军在海上四处拿的我时候。”

    她不解释还好,这么一解释池青主越发神色凛然,如凝寒冰,“骗子。”池青主抓起发簪,“若不是我抓了那个女的,你根本不可能回中京,什么给我的?骗人,骗子。”

    那个女的?敢情池中台连素娘的名字都没搞清楚把人家抓起来。唐恬无语,耐心道,“虽是情势近迫必须离开。可我自己知道,总会回来——这颗南珠我从那时一直藏到现在,大人再说我骗人,我可给别人了。”

    池青主厉声道,“给谁?”

    唐恬一滞,“哪有谁,我就是这么随便一说。”

    池青主低头不语。

    唐恬道,“南珠是我摸来的,簪子的样式也是我画的,大人多少捧个场吧?”

    池青主听若不闻,小声喃喃,“疯了,我真的疯了。”

    唐恬一整日接连两回碰壁,难免力不从心,“大人,你要怎样才肯听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