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的荒唐事,唉,这还不算什么呢,再等几个月,那时候才叫人间炼狱!

    郑森心中想着,嘴里说道:“正是因为如此,大木才需要卧子先生的帮助,我想,有几位的辅助,中兴大明不是问题。”

    他嘴上给几人打气,实则内心却是一个劲的撇嘴,中兴大明?大明都烂成这样了还中兴呢,做曹孟德都算是我仁慈了。

    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自然是两码事,这不,郑森刚说完这等豪迈之语,就引来了阎应元陈子龙何斌三人的注目。

    何斌双目圆瞪,嘴巴微微张开,明明已经好几十的人了,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激动道:“公子有如此雄心壮志,真乃我郑氏之幸也!”

    郑森谦虚的笑了笑,这条道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困难重重,他面对的可是号称“满万不可敌!”的满洲八旗,虽说郑氏这个起点很高,但最后会弄成什么样子他也不知道。

    遍布生番尸体的草地上,几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而在不远处的一处山洞外,一伙模样凄惨,气喘吁吁以至于脱离了那恐怖的营地进入到他们熟悉的山林里,还东张西望,如同惊弓之鸟的生番里,一个看起来矮状,胡子极为茂密,皮肤黑里透着些许红色的家伙脸上怒意横生。

    他是今年诸罗山社的勇士哈力,能从一千多号生番青壮中脱颖而出足以证明其勇猛,然而任其再勇猛也没见过这么凶猛的火力。

    “呼!呼!”

    哈力下巴的胡子沾满了露水,他一把将其抹去,面色难看的怒喝起来:“狗日的荷兰人!他们不是说来的汉人没有几把枪吗?怎么会这么厉害?”

    他的疑惑没有人能够解答,身边的一众诸罗山社青壮此刻还惊魂未定,他们从没见过数百杆火枪齐声发出怒吼的场面,就连热兰遮城的荷兰人也没有这样的大手笔。

    如果不是凌晨夜色笼罩,逃跑对于他们来说都是一件难以奢望的事情了。

    看了眼周围之人的状态,哈力咽了口唾沫,叫嚷起来:“都快些回去,这些汉人人多枪多,凶悍的很,得去问祭祀大人如何应付,赶紧走!”

    他们躲藏的地方距离郑森的营地并不算远,如果这时候对方追过来,很有可能会再被杀一批人,诸罗山社决不能再承受这样大的损失了!

    窸窸窣窣声中,一行生番狼狈的钻进了山林里。

    翌日,郑森将五百郑氏老兵和两百葡萄牙佣兵分成了七队,除了营地留守两队外,其余的五队各自散开寻找诸罗山社的踪迹,能找到自然是最好的,找不到的话...

    “烧,放火烧他丫的!”

    八掌溪和牛朝溪两条溪流的上游河谷地带,被台湾原始森林给折磨的头皮发麻的郑森大喝一声,指着这片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森林说道。

    他在这里耗了足足半个月,然而半个月里却没摸到诸罗山社的老巢,派出去探索搜查的队伍还时不时遭受诸罗山社生番的袭击,虽说每当这边一开枪他们就跑的没影了,但是半个月下来因为中了生番毒箭和陷阱而死去的郑氏老兵竟然高达二十多人!

    这数字听起来不多,平均算下来一天才挂一个多一点,可是要知道这都是郑家最精锐的力量,死一个都是一笔不小的损失,更何况郑森手上只有一千郑家老兵,要是继续这么耗下去,一个诸罗山社就能让他肉疼不已。

    所以,在半个月后的崇祯十七年三月十七日,郑森抄起了火把,下令全部人手三五成群各自去放火,他虽然不知道诸罗山社的确切位置,但是通过这半个月的摸索,已经大致了解了方位,就在眼前的这座山峦中!

    火是早上放的,人是傍晚走的。

    临走前郑森很是满意,他手下七百多号人,点了好几百处火,而且此时正值隆冬季节,就算是台湾岛也显得干燥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