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男子,看起来二十岁左右的年纪,生得面如冠玉,身姿挺拔。

    一身簇新的锦衣华服,愈发映衬得他贵气非凡、宛若谪仙。

    但,素来儒雅贵气的男人,此刻却满脸寒霜,看向地上跪着的女子的眼神,更是无比嫌弃。

    仿佛,那里跪着的不是他曾经睡过的侍妾,而是一坨令他恶心的污物!

    “你个贱婢,趁着世子爷酒醉,便故意装扮成少夫人的模样……”

    “世子爷本要将你发卖出去,还是少夫人仁善,不但免了你的错,还许你做了世子爷的侍妾!”

    “少夫人对你这么好,你居然不知道感恩,偷偷倒掉避子汤。怎的,你以为有了肚子里的那块肉,你就能母凭子贵?”

    “告诉你,不能够!咱们世子爷和少夫人青梅竹马,成婚后更是鹣鲽情深,你个小蹄子使了手段才算计了大爷,以后还敢妄想跟少夫人争宠?”

    一个粗壮的婆子,手里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一面逼近地上的女子,一面没好气的骂着。

    “不、不是这样的!奴婢没有,奴婢从未想过——”要跟少夫人争宠啊。

    周娇娘跪坐地上,她拼命的摇头,脸上的眼泪被甩的四处飞溅。

    她没有!她真的没有!

    她没有爬床,她原是伯夫人身边的丫鬟,平日里并不掐尖好胜。

    虽然也仰慕过俊美年轻的世子爷,但她知道,似世子爷这般尊贵的人儿,不是她这等无父无母、低贱卑微的丫鬟所能肖想的。

    后来,世子爷果然娶了门当户对、才貌俱佳的杨家千金杨静仪,小夫妻恩爱非常,羡煞一众旁人。

    少夫人尊贵温柔,可惜身体不甚康健,与世子爷成亲四年,都没有传出喜讯。

    伯夫人忧心子嗣传承,求了娘家姐姐,好不容易请到了宫里的太医。

    那位传说中的妇科圣手给少夫人诊了脉,说少夫人有些宫寒之症,需要仔细调理。

    太医给开了方子,伯夫人每天派人盯着少夫人吃药。

    少夫人是杨家的嫡幼女,自小备受家中长辈的宠爱,长大后嫁给了情投意合的夫君,又得到了夫君的疼爱和独宠。

    可以说,从小到大、从娘家到婆家,少夫人就没有吃过苦、受过委屈。

    但是,现在为了所谓的子嗣,她不但每天都要喝苦药汤子,还要被逼着吃各种滋补的古怪偏方,少夫人便有些受不住。

    关键是,这种“折磨”,真的看不到尽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