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场冒险,导致欧阳骞和棉槿十年的悲剧人生,他们被迫成为**人手中的试验品,承受着人所不能承受之痛,除了肉、体之外,同时也加注了精神上的摧残。

    容若看着眼前身材魁梧的壮汉,他因体质的关系总是无时不散发出阴森的气场,可每当触摸手中的棺材,异样的温柔在指尖跳动,容若也从最初惊悚,越来越能了解这个男人内心的世界——温柔绝不粗犷。

    “你怎么把她救出来,又和白圣行产生的交集?”容若并不单纯在探人隐私,有时候积压在心里的隐痛能得到缓解的唯一方式就是述说。

    晚风吹过来,欧阳骞粗糙的头发肩后乱舞,火光把他的眉眼刻画的极为深刻,在那深邃的轮廓下,一双眼睛黑不见底,“我摧毁了所有圣池……”顿了一下,解释道:“他们管囚禁我的地方叫圣池。”

    容若冷嗤一声,什么破圣池,真是能给自己脸上贴金,明明就是害人的妖府炼狱。

    在那场大乱里面,欧阳骞成功救出了棉槿,可是失去神志的棉槿已经认不出欧阳骞,他看着自己心爱的妻子变成那个样子,累积了十年的痛和思念一起爆发,恨不得一把火烧了那个地方。

    不过,欧阳骞还有一丝理智在,他知道若不逃走,就再也没有机会。

    欧阳骞半抬头道:“从火鸾林出来,我们逃到了沧海。”

    “沧海?”容若看过大昭的境域图,沧海以东为东岭,大昭大概就占据了沧海十分之一的海内领地,也是因为大昭的水军力量不够,比起东岭人人会水,海上实战强大,大昭是不愿意出海与之作战的。

    “对,我们决定出海,离开大昭。”欧阳骞知道**人的习性是离不开森林的,所以出海去东岭找个地方隐居,是他唯一的选择。

    容若想欧阳骞做这个决定一定是考虑周全的,不过……容若猜测道:“棉槿的毒让这个计划最终不能成行。”

    欧阳骞沉默了一瞬,点头道:“十年的时间里,棉槿中毒太深,精神彻底被摧垮,我本来以为就算她失去神志,只要我们在一起……”

    容若叹息着摇了摇头:“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离开五佛山时,棉槿的毒发作了,**人即使不在眼前,依然可以靠着笛音在远处操控。”欧阳骞目光落在自己的左手臂上,那里有一道很深的疤痕,是棉槿毒发时对着他砍的。

    也是那一次,欧阳骞发现自己的皮肤有快速自愈的能力,不管血流了多少,总是很快就止住了,然后没多久开始结疤。

    容若抿了一下唇,神特么的操纵能力,简直是操、蛋,不过见识过糖丸以笛音驱使蛇虫鼠蚁,对于**人在笛子方面的应用,容若是毫不怀疑的。

    “白圣行被歃楼的人追杀,也到了五佛山。”欧阳骞一言带过,简略道:“他帮我救治棉槿,我助他摆脱追杀。”

    两对夫妻就这么相遇,一个带着重病的妻子,一个带着被蛊术摧残生不如死的妻子,容若不知道这算什么样的一种命运,不过冥冥之中,仿佛一切都有注定。

    容若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拿着一根长长的棍子去翻动火堆,使得火堆不会马上熄灭道,嘴里说道:“我在蓝县见过你。”

    显然,欧阳骞也有记忆,很快接话道:“得意楼。”

    “嗯。”容若颔首道:“你每天都会在固定时间去得意楼喝一壶酒。”

    欧阳骞眼眸半垂:“东岭国丧,禁止所有人进出,不能出海,我们只好回去,半路上棉槿又毒发了。”

    容若了然道:“所以你是去蓝县寻找白圣行。”当初也是白羽看到欧阳骞找到了人后跟着离开了,直到南门镇再见,也没想到和他会有这一段共患难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