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能抓到这些鱼的?”何老头很感兴趣,他平日里虽然老实,但是也不是没有成算的人,要不然家里哪里有那么多荒地开出来。

    有木细细地给何老头说是怎么回事,又把小妹指导下做的篓子拿了出来,给何老头细说。

    有木迟疑了一下,问道:“爷爷,咱们能多做这样的篓子吗?咱们抓些鱼去县里卖,县里人家肯定有买的。”这些话是葵儿问他的,他之前虽然没想到,但是懵懵懂懂之间,又好似觉得这是个办法,有贵一个月能给家里挣几十文呢,他虽然比有贵小,但是心里也不是不想多挣钱的。

    一听到去县里,有进只觉得高兴,哥哥和爷爷要做什么都不清楚的人,只吼着要去县里玩耍。

    何老头老实庄稼人,他仔细想了想,照今天这个样子,村子外面河沟里鱼肯定还有不少,之前村子里也不是没人去弄过这个鱼,不过费时间又费力气,河沟里是活水,弄上来的鱼又很小,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去弄,更别说还弄去县城卖。

    “我没想着,这河沟里的鱼还不小。”何老头有些感慨,“咱们村会打渔的没有,都是些半吊子,过年了的时候能撒网弄一些来,其余时候都没人去弄,咱们家是不会的。”

    也是家里穷了,有木这样大的一个小子都开始想着赚钱了,何老头心里想着。

    “这鱼到了县城里头也不知还能活多少,这样咱们先多做几个篓子,篓子抓的鱼没有伤,鱼不容易死,今儿趁夜放篓子,明天拿去县里试试水。”何老头拍板做了决定,春天家里也没什么收入,本来这几天忙过了,就说要把家里菜收拾一茬去县里的。

    定下来了主意,何老头带着有木编了好几个篓子,又照旧打烂了螺蛳在里头,不过放篓子是他带着有贵去的,这次去的地方就比较远了,那里的河沟也更深,相应的,鱼也应该更多。

    杨氏当然也知道自己的儿子女儿做出来的事情,她说给丈夫何大山说,何大山觉得自己的几个儿女很是贴心,但是杨氏有些埋怨,“家里挣了钱,自己也得不了多少。”

    何大山有些尴尬,自从小女儿的事情出了以后,他也没那么死心眼了,经常出去打零工的钱都省下了许多给杨氏收着。他也知道,这一家人现在都是各有心思,自己也不能傻愣愣地混着过了。两人的私房,都是一点一点地攒起来的,也不过一两银子左右。

    “媳妇儿,对不住,跟着我,委屈你了,等以后就好了,以后咱们自己过,想做什么做什么。”何大山搂着杨氏说到。

    杨氏也知道,现在家里有木真要是背着家里人去县里卖些东西,肯定是不行的,不说两个老人家怎么想,有木自己也是不愿意的,这个孩子坦诚,他们夫妻是不会拂了他的意,再说了,银钱的事情还不该他这样大的孩子操心。

    她辗转之间又想着,大山说的以后到底会不会有,单独过,就只有分家了,但是分家哪里是那么容易。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宁愿自己一家人过得苦些,也好过这一大家扯不清楚。这样的念头,在两夫妻心里都恍惚起来,好久才睡下。

    第二日一大早天还漆黑,老何头果然起了不少鱼出来,带着兴奋和家里准备了两个大木桶,老李氏又让几个媳妇着收了好些新鲜的菜蔬鸡蛋,装在背篓里,还带了好些篮子一起。葵儿大伯记挂儿子,也跟着去了,大伯娘还想跟着一起去,被何老头黑着脸阻止了,又不是家里没事做了,跟着去县里逛街吗?像什么样子。

    村里有牛车的何吉有些意外,何老头家拿的东西比往日多了不少,不过他也不好多问,以为去看何家有贵,去县里要走不少路,用牛车轻松不少,也要一个时辰多。

    车上都是有事去县城的,按人头交车费,二文一个,抵得上二个鸡蛋了,孩子都是一个村的,何吉也不好再收钱。大家都知道县城里东西贵,都是一大早吃了饭,一路上困顿过去。

    等葵儿照例起来的时候,早就不见了有木的身影了,早饭是杨氏特地留着温着的给两兄妹的,葵儿女偶尔也偷偷懒,靠在杨氏怀里吃了。

    还没吃完,就听到外面菊儿的声音,“奶,饭都冷了。”老李氏眼皮都不抬,“柴火是白得的呀,死丫头片子,一个两个,吃的多,做得少。也不说去拾柴火,讨债鬼。”

    李氏是已经吃了饭去睡回笼觉了,也没听到,就算听到了,她也不是很在意,她只在意儿子,谁叫她生的两个女儿,活生生地被二房三房比下去了。

    杏儿默默地在厨房升起火来,老李氏也只是口头说说,比起村里那些动辄打骂女孩的家里,何家已经好很多了,她比菊儿倒是知道得清楚一些。

    菊儿心里还是很不高兴,由着杏儿去弄,她只知道自己又被嫌弃了,她也老大不小了,心里知道自己在家里是不被自己娘喜欢的,比不得哥哥,但是她却并不服,同样都是爹娘的孩子,奶就算了,怎么自己亲娘也不喜欢。她以为村里的都是这样,但是二伯家的葵儿的存在打破了她的认知,原来,也有疼爱女儿似儿子一般的娘。

    她是羡慕葵儿的,不像自己姐妹两个,在李氏眼里可有可无的,但是那又怎么样,她不会承认自己羡慕一个小丫头,她心里憋着一口气,总有一天,她要让人知道,何菊儿,不是这么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