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忠跪在榻前,为梁王捶腿,闻言,动作微顿。

    “怎么,朕说得不对吗?”

    “陛下说得怎么可能不对呢?”长忠低下头去,换锤为捏,“奴才就是想,镇国侯真急出病怎么办?”

    “他病了,朕就安心了。”梁王不以为然,“整个镇国侯府都病了才好!”

    “那赐婚……”

    “自然不能撤回来。”梁王拍了拍腿,示意长忠捶另一边,“夏荣山那个粗人在朕这儿闹不出结果,肯定要去王府讨说法,朕坐山观虎斗,最轻松不过了!”

    “陛下,如此一来,您可得好好安抚太子殿下,小侯爷毕竟是他心中所好啊。”

    “安抚?朕日后选门第更好的给他做太子妃便是。”

    “陛下说得是。”

    …………

    “嘶——”

    “小侯爷现在知道疼了?”夏花红着眼眶,替夏朝生抹药,“刚刚奴婢就该跟着您!”

    夏朝生吸了口气,为穆如归解释:“我都和你解释过了,九王爷没推我。是我自己不小心,踩到碎石,崴伤了脚,若不是九王爷在侧,肯定伤得更重呢。”

    夏花勉强信了,帮夏朝生上药后,和秋蝉一起,扶着他用了晚膳又喝了药,然后静悄悄地退到了殿外。

    山谷中不知何时飘起了细雪。

    夏朝生裹紧毛毯,倚在榻前,注视着暖炉中飘起的火星,脸兀地发起热来。

    他好像又对上了穆如归灼灼的目光。

    “九叔……”夏朝生将手背贴在面颊上,试图给自己的脸颊降温,但是事与愿违,直到昏昏沉沉地睡去,他脸上的红晕还没褪。

    夜深了,篝火逐渐被积雪掩盖。

    挺拔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闪进夏朝生的帷帐,没有惊动昏昏欲睡的侍女蝉。

    灯火飘摇,暖意融融。

    榻上蜷缩着一道毛绒绒的身影。

    夏朝生夜里嫌冷,将狐皮毛毯压在了身上,此刻像只银白色的狐狸,将脑袋埋进了臂弯,以最让自己安心的姿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