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天眷顾,天气晴朗,微风细细拂过,即便晌午太阳当头也不会觉得炙热。

    安悦昭提着两个食盒站在角门等魏柳新,为令玉米口感上乘不变质,她并没有在昨日先煮好,而是寅时便起来扒皮、蒸煮,整整忙活了一个半时辰,才将手里的二十颗玉米收拾妥帖。

    此刻百无聊赖地等在这里,早起的困意便找上门来,令她昏昏欲睡。

    眼瞅着上下眼皮快要黏在一起分不开的时候,魏柳新的身影才匆匆钻进她困得只剩下针缝大小的视野里。

    “先生恕罪,我来迟了。”魏柳新柳眉微蹙,语气里带着因姗姗来迟的惶恐歉意。

    她性格温柔,说起话来轻声细语,安悦昭也不自觉地和缓起来,“无妨,我也才到一阵。”

    安悦昭晃晃头,再看向魏柳新,才注意到她今日不但没戴帷帽,身上那身粗布衣也被换下,穿起昨日那件粉裙,妆容也似是精心整理过,整个人散发着与往日不同的靓丽气质。

    见游说初见成效,安悦昭便觉得心旷神怡,心里有预感今日生意一定会旗开得胜,只是这么想着,疲倦也不翼而飞。

    她精神抖擞地对魏柳新赞叹:“这才对嘛,看这样多好看,比那粗布衣,破帷帽好太多。”

    安悦昭笑意吟吟,像个老流氓。

    “先生过誉。”魏柳新被她夸得十分难为情,笑着低下头,目光却落在她脚边的食盒,于是赶忙上前,想要一同分担。

    安悦昭却抬手将她制住,虽然同为女子,但总归她从小在勾栏瓦肆里长大,脏活累活没少干,这两个食盒虽然沉重,但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便怜香惜玉地认为没必要让魏柳新一起拿。

    “无事,不重,走吧,再晚一点就要错过饭点了。”

    说完,安悦昭担心魏柳新再来跟她撕扯,便赶忙提起食盒,先行走开。

    她脚步轻盈,足下生风,但肩膀却不受控制的往下坠,脸颊也因为用力微微发红。

    魏柳新在后面看着,简直要信了她的鬼话,却也只得赶忙跟上。

    集市上此时人还不是很多,大多是一些早点摊贩,要等到大概巳时才会热络起来。

    到时候不论是卖货还是采买的人络绎不绝,东边砍价,西边争执,七嘴八舌的交谈声将这里吵得热火朝天。

    魏柳新走在安悦昭身后,觉得十分有趣,却又碍于礼节,不太敢四处观望,只能悄悄打量,若是不慎同谁四目相对,便慌忙错开。

    安悦昭察觉到她的拘谨,便试着调节气氛:“平时有来过吗?”

    “有过的,但大多是乘着马车匆匆经过,没见过这幅景象。”想到从前的日子,魏柳新眼里又闪过一丝黯淡。

    虽然稍纵即逝,但安悦昭还是从她话尾声音渐低里,敏锐地捕捉到几分落寞。

    她记起刚进王府那天,赵嬷嬷曾同她讲过王府几位通房娘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