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已经是迎面撞上了,避无可避,灯笼的光照亮了安禾所在地,他们惊愕的眼神十分明显,左右互递了个眼色,小心的问道:“姑娘不在客舍歇息,这么晚了要下山?”

    只差在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不是要逃婚吧?

    安禾艰难的挤出一丝笑来,还没说话,另一个弟子就抢在前面道:“山下危险,姑娘孤身一人实在不妥,我等这就传讯客舍弟子,通知云珩君来陪同姑娘。”

    你们特娘的是武夷山的弟子啊!为什么要当那沐云珩的走狗!

    安禾咬牙,笑道:“不用不用,我就……”

    “云珩君!”又被打断了。

    但安禾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不是因为被打断了几次说话,而是在灯笼模糊的光线之下,山路上影影倬倬走下来一个人。

    身姿挺拔,走路的姿势都平稳无比,衣衫随着脚步微微一动,夜风微来,扬起他身后柔顺服帖的发丝……明明是黑夜之中,但他却像是自带光源,让人移不开眼。

    他从高处一步步走下来,坚定又稳健,一步步的走到了安禾身前。

    腰间挂着的正是那个玉佩,白衣白玉,一脸清冷淡漠,平日里冷淡不似在人间的他在灯笼模糊的光线下竟柔和不少。

    弟子们很有眼色的后退了好几步,正正好的让灯笼光线罩住了两人,又不打扰。

    “去何处?”他淡淡一问,仿佛不知道她是逃跑一样,就很平淡的一句。

    那双琉璃般的眼眸印着火光,像是清清冷冷中突然燃起一簇烟火,晃人心神。

    “我……”安禾突然心虚,她一边唾弃自己没出息,一边心虚得恨不得用脚趾在地上抠他个三室一厅。

    心思一转,只能闭着眼睛扯谎道:“听说山下夷城很是热闹,想去逛逛。”

    然后偷偷去看他脸色。

    沐云珩的表情很平静,只是点了点头,好像就真的信了?

    这时一边打灯笼的弟子突然恍然道:“啊对,近日夷城因着论剑大会,当地居民摆了好几日的夜市了,可热闹了,虽然现在晚了些,但以最近几天的热闹程度来看,现在去也正好。”

    “哈哈,真的?”当真是天不亡我!

    安禾喜极而泣,大笑出声。

    然后觉得自己表现太夸张,又忙收敛了,“呵呵,所以当然得去看看了……”

    “一起。”沐云珩低沉的声音在夜间荡开。

    “啊?”安禾觉得自己幻听了!一定是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