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咯噔一下,晓得了。

    其实他临来前就晓得的,特地焚香沐浴,换了一身新衣,又将家中的事都交代过了才进宫。

    这是别离宴。

    女帝浅淡笑着,脸上是少有的放松:“可还记得,当年西北贼子叛乱,我方大军中敌军圈套被围困山谷整整一月,粮草断尽,你我二人暗夜偷袭,火烧敌军辎重营,还能全身而退的旧事?”

    唐雨旸端起碗,一口饮尽,火辣辣的烧刀子还是那么割喉咙,再塞一把粗面饼子在嘴里,那旧日的风沙仿佛已吹到眼前。他笑道:“怎么不记得,陛下还说回去定能领军功。结果回去主将已突然率兵突围,成功冲出山谷,你我二人骑马追在后头差点没赶上。”

    女帝喝了一大口酒,扯下一块没滋没味的兔肉塞在嘴里,不赞同他:“那辎重营也不是白烧的,叛贼元气大伤,不出三月就缴械投降。可叹你我当年被围困山谷,是什么都吃过了,饿得慌了,病死的马杀了都来不及烤就往嘴里塞。”说到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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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咬牙切齿,“哼,还要怪当年押送军粮的辎重官严重渎职,若不然,你我也不必生啖马肉,惨得和秃鹰抢腐肉吃。”

    唐雨旸眸光一暗,附和道:“是啊,辎重……直到今时今日,辎重能否顺利运往前线都还是未知。”

    大羲这些年沉疴难愈,十几年前就存在问题却始终得不到整改,女帝继位后大开杀戒,要杀尽天下贪官,却依然止不住这股颓败之风。要将辎重运往前线,本不是什么太难的事,可这过程中贪墨的,渎职的,沿途被不要命的饥民匪徒之类抢的……不胜枚举。

    女帝杀不尽天下贪官,为何禁不住这股刮了十几二十年的邪风……她忘了,连她自己也无底线可言。军费是如何搜刮来的,朝廷是如何卖官鬻爵的,宫中用度是如何奢靡的……她不能以身作则,大羲怎能中兴。

    这些话唐雨旸没说出口,因为足够了解她,不论换什么方法劝,她终究都听不进心里。

    说到辎重,这就戳到女帝痛处,她重重地一搁碗,没有继续这个话题。想她到底沙场起家,最终却频遭掣肘连仗都打不痛快,实在可笑。

    “不谈这个,咱们还是说回刚打赢的这几场仗。你不是问,为何一改颓势打了这么大的胜仗么?”

    唐雨旸放下筷子,正襟危坐:“愿闻其详。”

    女帝冲他轻笑,渐渐的,那笑变得阴冷,问出口的声音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难道朕的好兄弟,你会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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