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舒云的话音刚落,万老太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门,那大嗓子跟个喇叭似的叫了起来:“呀,是啊,你说这事儿我咋就给忘了!之前听你叔叔天海说你在龙章村的时候被一个和尚给救走了,这和尚就是他吧?可是现在他.....他怎么成了你夫君呢,你们现在有娃了不?”

    沈舒云侧头看昙玄一眼,昙玄的脸有些羞红,接触到她的目光后急急忙忙往旁边别了别,沈舒云也有些不好意思,慌忙冲她摇了摇头,然后再次提脚往前走。

    万老太好像成心不想放过她,见状又要过来拉沈舒云的衣服,这时昙玄忽然行至沈舒云身后挡住了她,双手合十对万老太呼了声佛号,道:“施主,贫僧待沈施主向你说句抱歉,我们大老远赶路过来只想快点儿进村,还请施主能行个方便。”

    万老太“唉”了“唉”,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昙玄长得很是高挺,脸上又一副十分庄重肃穆的表情,万老太扫了他几眼,最后还是把到嘴的话给吞了下去。

    终于甩掉了万老太,沈舒云大松了口气,继续往里走的时候也有人放下农活跑到路边来看他们,沈舒云感觉自己和昙玄此刻就像戏团里的猴,那一双双眼睛恨不得能把他们盯出个洞,但万幸的是他们还算识趣,虽然有人在私底下议论他们,但没谁再像万老太似的拉着她纠缠不休。

    沈舒云想早点儿摆脱这种被围观的场面,于是拉起昙玄小跑了起来。

    她爹娘的坟在村子西侧的山腰上,要过去要先进村,然后从村子往西进去大山,沈舒云近一年的时间没回来了,这次一回来便发现进山的路被人拓宽了不少,一路总是会扯到人的荆棘被人铲平了,沿着路走了半个多时辰她就找到了沈父沈母的坟。

    这是一座小小的坟,坟上有两块墓碑,一块碑上写着“先考沈氏天益之墓”,另一位紧挨着的写着“先妣段氏美如之墓”。

    沈舒云看到这两块墓碑顿时就泪流满面,忽地扑通一声跪在了他们的碑前低头痛哭起来:“爹爹,娘,女儿回来了。女儿不孝,生前女儿不曾孝敬过你们半分,死后过了这么久才回来看你们,女儿欠爹爹和娘的,只待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

    沈舒云想起自小到大的日子,伏在碑前哭得肝肠寸断,原本在一旁站着的昙玄也不禁湿了眼眶。他解下身上的包裹从里面拿出香烛纸钱,一边把香烛插在坟前的土地上一边递了把线香给沈舒云。她哭着接过,然后看见昙玄用火镰和火石点燃了香烛,她把线香头并拢了放在烧热着的香烛上点燃,而后对着坟墓郑重的拜了三拜。

    拜完接下来就是烧纸钱了,昙玄把烧纸钱的任务交给她,自己则拿了线香点燃学着沈舒云的样子也对坟墓郑重拜了三拜,而后低头认真的对着墓碑说道:“二老在上,不孝女婿来此谢罪了,舒云之所以一直没来看望你们也是因为我的缘故,是我疏忽了二位,若二位有什么怒气还请冲我来,请万勿怪罪于她。”

    说完昙玄插上香,随后就同沈舒云一起烧起了纸钱。

    纸钱烧完,正好太阳西下,火红色的晚霞洒在四周的花草树木上,也洒在了身前的坟上,沈舒云望着墓碑上那两个熟悉的名字,脑海里闪过他们活着时候的音容笑貌,霎时眼泪又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昙玄帮她抹去眼泪,她却越哭越凶,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一把扑进了他怀里,紧紧揪着他厚实的僧衣道:“昙玄你知道嘛,我爹爹和娘只有我一个女儿,他们最是疼爱我了,我有什么事我爹爹和娘都保护我,不让我受伤,我以前总以为我这一辈子都会这样,我也以为我和爹娘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可不料老天竟然这么残忍,它一声不吭就把我的爹娘夺走了,以后无论天大地大,我再也找不到看不到我的爹娘了,我想好好给他们尽孝也无从下手了,我真没用,我真不孝啊!”

    听着沈舒云絮絮叨叨的痛哭,感受着胸口上传来的湿濡,昙玄有一瞬间的沉默,而后他慢慢伸手环住了她的双肩,另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打着她的脊背,缓慢而低沉的说道:“沈施主,姻缘天成,生死有命,这些都是我们无法改变的自然规律,你还记得你之前用我师傅的事来劝我么?你说只要我带着我师傅的信念活着,那我师傅就不是真正的消失,现在我也想同你这么说,只要沈施主带着你父母的信念活着,那他们就一直与你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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