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露撑着伞在亭栏玩耍,下大成雨滴的水顺着伞边落下,串联成珠帘。有几滴水珠迸溅到她头顶落至额头。

    “哎呀。”

    静听雨打荷叶的黄药师赶忙走过去,此处水广水深,若是掉下去,危险莫测。

    冯露看到凑近的黄药师,耳根燥热,额头的水滴落到鼻尖,又至下颌,不冷反而很烧灼。

    黄药师见她无事,“哼”了一声,甩袖转身。

    莫名其妙,喜怒无常。冯露哀叹,黄老板的心思,纵是察言观色如她,也有失灵的时候。

    随后二人又离开了此处,黄公子仍不让冯丫头给撑伞,可急坏了忠心病涌上的冯露。

    “公子你再不撑伞,淋透了感冒怎么办?”

    黄药师蹙眉:“什么是感冒?”

    “我说错了,风寒。”冯露暗自诽腹是关心这个词的时候?她继续道:“您若是嫌弃奴婢卑贱,公子可一人撑伞。”

    冯露把伞塞到了黄药师手里。团成露珠大小的雨水哗啦啦打在她身上,打花了她精心画得妆,额头的红痣没了,化作了一团红云浮在眉额。

    一把伞如同阴影撑在了冯露头顶。黄药师高瘦的身材撑着伞,倒十分合适。

    冯露摇摇头,几步后退,想要退到伞外。却被黄药师拽住手臂,白嫩的皮肤在丝绢下泛起了微红,他盯着她晕化的眉眼,似雨后西湖,清水芙蓉。

    拽住她的手一松,抚去她眉间的红胭脂。冯露爆红了脸,肯定是妆花了。上班仪容不整,完了完了。

    黄药师甩手冷笑:“你心里倒没视自己作丫鬟。”

    冯露完全被他今日的阴晴不定,吓坏了,不住嘤嘤哭泣来。他总不至于因为自己哭,杀了自己。

    黄药师把伞撑在她头上,冯露嗅到一股冷冽又清新的气息。

    冯露哽咽,心下知道黄药师脾气已散了。想那儿黄蓉不专精几样,技艺全都学,却不如其父的天赋,导致不精。此非黄药师本意,但耐不住女儿的软磨硬泡。

    可见黄药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她睁着双含泪的大眼,似是在默默控诉他。结果,鼻涕都给哭出来了,混合雨水,倒不明显。

    这回过了,黄药师素来爱洁。她赶忙转过头,希望他没看出来。

    冯露心里疯狂摇头,以二人相处的时间,现在还不至于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想什么做什么。

    一抹青色方巾递到她跟前。她擦了擦,把下边妆也给擦干净了。看着青布上面多彩的痕迹,冯露故作怯怯望向黄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