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进入大殿中,却被拦下来了。

    只能在卫士的盔甲后看到一大一小的棺木,以及一排的穿麻戴孝的人。颖溪看着那小小的棺木,挤出了几滴眼泪,不可能没有感情,但慢慢的,心中的爽快盖过了愧疚和伤心。她嘴角一勾——是的,她就是她,没有谁能改变她。

    她眼睛冰冷地看向角落,那些一直缠着她的小鬼被削得灰飞烟散。颖溪看向跪坐在大殿中央那纤瘦的背影,只有她才是自己的阻碍,这些线杀得再多人也没用,杀不了她的话,那也杀不了天下人。

    颖溪走到那些良心不安的杀手所偷偷建筑的庙宇中,抬头看着那粗糙的石佛像,飞快踏过不稳的柱子,手抓住佛的手——像是拯救世人一般的佛手——颖溪借此翻身稳稳踩到佛的肩膀上,溅起无数尘埃,她拿出一条泛着寒光的细线,以线割石,月色已经偏移,她的手血肉翻转。

    扑通一声,佛头掉落。

    颖溪不屑地甩着自己的手,一条血点线整齐干脆地砸在佛头上。这一幕深深地震撼了在暗处的影卫,颖溪的五感此刻变得如神迹一般的灵敏,影卫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她紧张地一动。

    猝不及防,一个有着慈善笑容的佛头冲向她,影卫赶紧抓住梁顶翻转躲开,那佛头像是不依不饶地跟着她一般,不停地冲向她。

    颖溪的手连着一根细线,细线绑着佛头,她如同甩着长绢带,优雅地戏弄这只苍蝇。对司隐的愤怒都甩给她。她恨,恨自己的行动完全掌握在司隐眼里。

    “嘶……”

    颖溪失血过多,她的动作逐渐吃力,最后反倒变成影卫在戏弄她。颖溪的左肩被打了一下,她往后看,无人,右肩又被打着。颖溪往后狠狠地踢腿,扑了空。

    看着像猴子一样挂在房梁中的影卫,颖溪用尽力气把佛头砸上去,但佛头被蹲在房梁上的她抱住了,并且影卫恶劣地扯线,颖溪的右手被迫抬起,害她狼狈地踉跄了几步。

    颖溪只能断了这根线,影卫见有趣,直接跳下来,第一次光明正大地走到目标人面前,看着像困兽一样的颖溪,她面纱后的嘴角勾起来。

    颖溪拖着两条流血的手,不停往后退,滑摔在墙前。影卫蹲下来,手掐到颖溪脖子上,逐渐用力,看着颖溪痛苦的脸,她又放松下来,手指转而往她的领口里面伸去。

    颖溪暗自一笑,双腿缠上她的腰,影卫疑惑,颖溪双脚用力,翻滚间,影卫的头已经落地了。

    颖溪站起来,“这就是你所谓的天才?笑话。”颖溪甚至都不愿去揭开这名影卫的面纱,便离去了。

    司隐回来的时候,看到颖溪在灯下用白纱缠绕着手掌,她语气平静地说:“你居然把她给杀了。”

    颖溪笑着抬起脸,看向她,“你原说我不可以做到的,现在呢?”颖溪一幅求夸奖的表情,但她看着穿着素白麻服靠近的司隐,笑就逐渐消失了,反而有种做错事的后悔感。

    司隐看着颖溪的小动作小表情,她知道颖溪心里怎么想的,正如知道自己的手指有多少根一样那么简单和清楚。但是她很享受她的虚伪,她的做作,她的自以为是的聪明。

    “我已经责罚了把你拦在外面的卫兵。之前你仍然生病,没和你说,但你应该已经知道了,那么现在要去见东夫人吗。”

    颖溪摇头。

    “可真冷血无情。”司隐叹道。

    颖溪问:“我只想知道她怎么死的。”

    “你不要知道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