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诗感受着来自指尖的丝丝暖意,脸色微红,“若是公子喜欢喝,受点冷也没什么。”

    “女孩子的身子最是娇贵了,受不得一点凉。若是因此坏了身子,就不值得了。”祁泽温声道,“好了,回去吧。”

    展诗轻咬下唇,眼眸微转,稍一点头,“是,公子。”

    祁泽看着展诗离去的背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在寒冷的冬日里,确实适合喝一杯暖酒。

    隐约记得在去年冬天,她好像也是在暖阁里喝酒,只不过当时是与其他人一起。那个地方在遥远的边关,确实很冷,还有一个天天拿着折扇的人跑去买酒。即使外面有很多姑娘拦着,也阻挡不了他对酒的热情。

    同时还有一个说话特别讨厌的家伙,一直都在嫌弃她。但他会把床让给她,只因为他觉得她不适合远行。虽然她觉得她挺适应的,但事实上她的确不适应。

    在西魏边境时,她第一次感觉到来癸水十分疼痛,同时也让他误会她是个断袖。虽然闹出了很多乌龙,但在泗河城的那段时间确实也是她最开心的时间。

    因为没有在定京城里的勾心斗角,有的只是人们的真情温暖,让人不由放松。

    那个家伙虽然讨厌,但对她好像还是不错的。最起码没有把她女子身份的事情大肆宣扬出去,而且还帮她隐瞒。

    阙家如今已经把兵符交出去了,也不知道圣上会什么时候出手,而他又能不能因此活下来。

    祁泽想着,突然回过神,不由低头发笑。

    她怎么会想起他?担心他做什么,他比她想象中的优秀睿智的多,肯定知道镇国公府不会存在了,也不需要她提醒。也许现在正在想办法牵制住圣上呢,毕竟已经一个多月了,圣上还没有出手。有阙煜在,阙家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与其担心他,还不如担心一下自己。

    现在她已经知道了当年真相,也知道她对祁家的价值就是找到真兵符。只要真兵符一找到,她就彻底没了价值。而且慕容晟和慕容脩早就对她动了杀心,恐怕到时她就是死路一条。

    那到了那时,她又该何去何从呢?

    祁泽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因她酒量差,所以她一直不怎么喝酒,也不理解为何很多人喜欢借酒浇愁。明知借酒消愁后会愁更愁,但还是很多人借着酒劲醉在酒桌上,面色酡红,悲怆大笑,就像一个疯子一样。

    明知这样的自己会让人厌恶,更会让自己厌恶,但还是会把杯中酒灌进肚。因为起码在醉酒的这段时间,意识不在,只浑身瘫软地趴在桌子上,在酒桌这方寸之地上静静休息,以获得自己想要的放松与宁静。

    即使醒来还要面对这不堪的世间,但那醉酒后的片刻宁静却是真实存在的。给自己一点时间休息,不让自己总在绝望中度过,这也是对自己的释放吧。等到醒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接踵而来,或许就没时间用来绝望了。世间也挺美好的不是吗?

    或许醉一次也挺好的。

    女子不停地喝着酒,终于醉倒在桌子上,旁边的酒杯随意摆放着,东倒西歪。只留下了酩酊大醉的女子,空气中还弥漫着浓烈的酒香味。

    窗户“吱呀”一声开了,从外面跳入一个紫衣男子,精致风流的桃花眼在月光下极其明亮,嘴角勾起还是一如既往地玩世不恭。

    闻到满屋子的酒气,男子就不由皱眉,眼睛看向醉酒的女子,有些呆愣。半晌后,走到女子身边,看着女子面色酡红,就知道这是喝醉酒了。